一传二,二传四,四传八,整个雅间很快就安静,大家侧耳倾听。
屋里一安静,外面的叫骂声听得很清楚。
“汤云典,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你家产万贯,逛堂子,嫖娼妓的钱都一欠再欠,你他娘的还是人吗?”
“汤云典,好歹你也中过进士,翰林出身,怎么这么没脸没皮啊!你睡我们姑娘时,摇头摆尾,就跟路边上发情的狗子一样。怎么一提上袴子,你他娘的就不认账了!”
一男一女在外面破口大骂,骂得极其污秽。
汤云典脸色一变,站起身来往外走,刚到门口又停住了,转过身来,尴尬地搓了搓手,连使眼色把张四维请到了一边。
“风藻,到底怎么一回事?”张四维厉声说道。
“子维兄,我上月跟同僚喝醉酒,路过皮夹子胡同,稀里糊涂就钻了进去,然后酒后乱性。等到天亮酒醒,看到陪睡的女子丑陋不堪,实在恶心。气愤不过,就说身上没带钱,下回再给。”
你他娘的还真是白嫖!
张四维鼓着眼睛问道:“当时他们就肯放你走?”
“我喝醉酒了,闯进去胡言乱语,露了身份。他们见我是官身,也就信了。”
张四维暗暗舒了一口气,“无凭无据的,他们敢这么羞辱一位翰林,马上叫人把他们抓起来,附上你的名帖,送去顺天府,好生一顿板子,先打杀他们嚣张气焰。”
汤云典欲言又止,外面男女又叫骂起来。
“汤云典,你个乌龟王八蛋!我们信了你,让你随便写了张纸条,就放了你回来。结果一去就不见了踪迹,足足一个多月,你是王八藏池塘,死活不露面了!”
张四维脸色一变,“什么!你还留了字据给他们!”
汤云典支吾着说道:“当时想着,我是官,他们是贱民,要是敢拿着纸条上门去,我叫人夺了纸条,再把他们送去顺天府。一个月过去,不见他们有动静,我以为这事就过去,也不放在心上”
“糊涂!你当东厂和锦衣卫的番子都是吃干饭的!现在这情形,摆明了有人在背后指使他们,就是要当众搞臭你!
都察院的人,恐怕已经写好了奏章,往上呈报。”
官员嫖妓,明令严律禁止的!你这样搞,违制的!嫖妓不说,居然还不给钱,不仅违律,还突破了道德底线!
人渣!
汤云典慌了,拉住张四维的衣袖问道:“子维兄,这可如何是好!你快些想想办法!”
我踏马的想什么办法!
这摆明了是太子的反击。
你汤云典肯定完蛋了,只是我担心的是这仅仅是开始。
太子这一招狠啊。
齐备东宫,选侍讲、设经筵是皇诰国律定下来的祖制,他确实不好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废,但是他把人废掉就可以了。
祖制是死的,人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