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感的冷。
是冷的。
蚀骨的冷。
付知言坐在床边,试探性伸手抚摸了下温言喻的额头。
触及的瞬间。
被冰冷的温度刺激到,温言喻抖了抖。
付知言一愣,指尖轻颤。
立刻就要抽回手。
就这时,手腕被另一只手虚虚握住。
没有什么力气抬眸,温言喻微微喘气,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付知言的手腕,将寒冷的掌心贴在了自己脸上。
很冷。
没有一丝活人的温度。
无数记忆翻涌而上。
药物下肚后开始生效,那股子浓烈的情绪被一层纱隔开,但只是隔开,滔天巨浪不断拍打着四周的薄纱。
温言喻痛苦地不停喘息,一呼一吸间,体内的弦被疯狂拉扯。
绵延不绝的湿痛在肆虐。
泪水滴滴滚落,打湿了那片寒冷。
昏暗的环境与被包裹住的身体,带来了极大的安全感。
语言系统被冲击到混乱,但还是想要倾诉,下意识想找寻最亲近的人倾诉,温言喻颠三倒四地说着那个世界发生的事。
“明明已经没了他的故事,他不该死的,他是个好人,他本该活下去的。”
“我是炮灰,我做了错事,我死是活该,我该死,可他是无辜的,如果我不把那盆果子喂给他,他本来能活下来的。”
“他能活下来的。”
累到极致,是没有力气哭出什么声音的,就连眼泪也是流一阵缓一阵。
付知言垂着眸子,冷灰色的眼珠,就像某种无机质的水晶球,死气沉沉。
只有倒影中的人影,为那片死气沾染上了几分柔软。
付知言伸手,将温言喻额前的碎发拢到耳后,一点点擦去那片泪痕。
温热的肌肤在掌心留下一片余韵。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