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风无奈极了,“季队,又见面了。”
季沉蛟拍拍他的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重案队目前并非此案侦查的主力,但因为现场景象被直播出去,影响太大了,谢倾让季沉蛟来盯着,随时准备介入。
何风正带着队员做走访,季沉蛟与他打过招呼,就向案发单元走去,一路顺便观察。
居民楼虽然编了单元号,却没有统一的物管,也无所谓小区,任何人都能进入,街上倒是有为数不少的监控,但有心者想要利用监控盲区是件很容易的事。
“听说死的是刘玉纯,她啊,不检点,不知道在外面招了什么人?”
“可不是?五十几岁的人了,还天天打扮得那么妖艳,难怪她女儿宁愿花钱租房也不回家。”
“呸呸呸,死者为大,你们说这些干什么?”
议论声传到季沉蛟耳边,他看了闲聊的路人一眼,撩起警戒带进入楼中。
发现尸体的周庆霞等人不是被送到医院,就是被带到派出所,目前在3-2的只有分局刑警和重案队成员。
季沉蛟戴上手套和鞋套,弯腰查看门锁。席晚说:“和斜阳路那个现场一样,锁没坏。而且照报案人的意思,她们是拿备用钥匙开的门。”
季沉蛟看向地面,客厅铺着玉白色的地砖,肉眼可见许多带泥的足迹。沙发上堆着不少衣物,茶几和饭桌倒是收拾得井井有条。
死者躺在主卧的床上,八十年代大花风格的床单已经被血浸透,床头一侧的墙上有少量溅射状血迹,床上一共放着三十九顶帽子。
安巡和分局法医正在做初步尸检,季沉蛟在一旁看了会儿后来到另外两个房间。
书房三面是书柜,放着漫画、手办、宠物博美犬的照片,靠椅收在桌子里,似乎许久没有使用过。
次卧的床铺着防尘布,没有被子和枕头,床上比客厅的沙发更加凌乱,全是衣服。衣柜、飘窗上也是衣服,梳妆台上摆着十来只口红、七八罐护肤品。季沉蛟拿起一张薄纸片,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是双眼皮贴。
死者似乎将这个本来是其他人住的房间改造成了自己的试衣间。联想到不久前听到的闲话,这房间应当是死者女儿的房间。
“死者家人通知了吗?”季沉蛟回到客厅,问分局的同事。
“通知了,问询是你们来做还是我们?”分局同事问。
季沉蛟:“我来吧。”
“队长,来一下。”安巡在主卧喊。
季沉蛟朝分局同事点点头,来到主卧床边。死者眼睛和嘴都微张,面容与颈部的伤口相比并不可怖。
“死因初步判断是颈部动脉被利器割断,身体未见其他致命伤,无挣扎痕迹,很可能是在睡梦中被杀害。”安巡双手扶住那截血肉模糊的脖子,“凶手第一刀就捅断了动脉,后续又扎五刀,有泄愤的可能。作案时间在昨天凌晨。”
季沉蛟轻蹙着眉,“昨天凌晨,四月二十七号,她在这里躺了一天半才被发现。这套裙子是死后凶手给她穿上的?尸体被移动过?”
“死者确实被换过衣服,但从血迹和尸斑沉积看,凶手是在杀死她之后就地立即给她换的衣服。”
季沉蛟查看过屋里的所有衣服,死者身上这套虽然被血染得一塌糊涂,但仍看得出做工不错,美帽queen账号中最新最热视频里,刘玉纯穿的正是这件。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分局的同事厉声道:“命案现场,群众不得入内!”
季沉蛟见惯了好奇群众,却听一道熟悉的声音道:“谁说我是群众?我是季队长的嫌疑人!”
季沉蛟:“……”
凌猎站直,还行了个礼,“季队长,你的嫌疑人不请自到!意不意外?惊不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