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有心科举入仕的,多多少少也交流了一些读书的心得。
几次下来,林海基本上也摸清了贾政的底细。
怎么说贾政也读了十年的书,肚子里多多少少也有些墨水,但贾政的脑子不太灵光,凭他肚子里那点墨水,考个秀才不是问题,但乡试要考策问,凭贾政这个脑子,怕是很悬能考上。除非瞎猫碰上死耗子,遇到同样画风的考官,否则乡试无望。
“存周兄多虑了,不过是小事,”林海笑了笑,接受了贾政的赔罪,他要是不接受,只怕贾政会认为他心中有怨,“存周兄今日约我出来,不知有何事?”
“如海与我妹妹的婚期已定,按理来说,皇上赐婚,板上钉钉,是没有更改的可能,不过舍妹近日总是心悸不安,托我来问如海一句,对她有什么看法。”贾政道。
林海被问得一怔,“此话怎讲?”
不管他有什么看法,这婚事已定,还有什么好说的?
贾政讪讪的道,“其实我也搞不明白舍妹为何叫我来问你,要我说,实在没有必要。这男女婚嫁嘛,谁家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如海你与舍妹还是圣旨赐婚,可谓天赐良缘。”
林海喝了口茶,微微一笑,“存周兄有话不妨直说?”
拐弯抹角的,他不喜欢这种做派,要是别人也就算了,他和贾政是板上钉钉的郎舅关系,在他面前支支吾吾,不够坦荡。
“额……”贾政清了清嗓子,不敢去看林海的眼睛,“如海每到寒冬腊月,就懒得出门,外头的邀约也都是一概以身子不好拒绝。前不久,南安王府设梅花宴,请了家母和妹妹前去,王府的姑娘同我妹妹起了口角,虽然南安王妃叫人封了口,可这事儿瞒不住我,家里头都在议论……”
“存周兄,”林海打断了贾政的话,面上的笑意敛去,“有话还请直说。”
“……”贾政抿抿唇,深吸一口气,“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如海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的身体真有那么差吗?”
其实贾政刚才东拉西扯了一堆,林海多多少少听出了一点苗头,只是没有准话,他也不能瞎蒙。
如今听得贾政问出口,林海即便性子再好,也有点恼了。
“这话是你妹妹叫你问的?”若真是如此,林海的确不能抗旨拒婚,但这夫人娶回来,睡不睡还不是看他自己?
见林海脸色不好看,贾政心里一慌,忙道,“不是不是,这话不是我妹妹叫我问的,是我自己想问的,即便如海今后怨怪我,可为了舍妹的将来……”
“为了你妹妹的将来?”林海气笑了,“我看贾二公子是与你妹妹有仇吧?我与你妹妹是圣旨赐婚,不说我身体没问题,就说我身体有问题,如今婚期都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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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定下,你这个时候来问我,除了得罪我还有什么意义?除了让我误会你妹妹,没有任何作用。”
贾政再蠢,听林海改了称呼,也知道林海是真的生气了。
“如海,我不是怀疑你身体不好,只是想讨个心安,南安王世子……”贾政话未说完,就被林海再次打断,“贾二公子,不必多言,今日多谢款待,希望没有下次。”
说着,林海起身准备离去,贾政忙起身阻拦,“如海,请听我说完,皇上没赐婚之前,南安王妃其实私底下来过我家一趟,想为南安王世子求娶我妹妹。前些日子的梅花宴,南安王妃的嫡长女嘲讽我妹妹要嫁给一个病秧子,说不定……说不定要守活寡,我妹妹说你骑术精湛,还救过她的命,并不是什么病秧子,要南安王妃的嫡长女道歉……”一口气说到这里,贾政喘了口气,道,“我说这些不是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你要生气,只怨我就好,但舍妹是真的倾慕你。”
贾政从怀里掏出一枚荷包,“这是我妹妹亲手绣的,今日我邀请你,就是来给我妹妹送这枚荷包的,只是我自己这些天总是想起南安王世子说的话,就没忍住问了你,这都是我的错,还请如海不要误会我妹妹。”
林海听完贾政一口气说完的辩解,心里只有一个感想。
怪不得上回贾代善在书房见他的时候,感叹贾敏投错了女儿身。
这两个嫡子,一个比一个蠢。
他深吸一口气,接了荷包,“事实如何,我会让人问清楚,不会听你一面之词。”
说完,推开贾政,开门出去。
贾政伸手还想叫住林海,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懊恼的捶了一下头。
真是昏了头了,怎么就信了南安王世子的话了呢?
从酒楼出来,林海坐上马车,直接回家。
他看着手里的荷包,针脚细密,可以看得出来,绣荷包的主人女红极好。
荷包一面绣着青竹,一面绣着梅花,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