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她眼底泛着酸,强忍着眼泪,将这张纸条紧紧地按在胸口最贴近心脏的位置。
这世界这么黑、这么黑,一星半点的光亮,对于她来说,那就是全部的温暖之源了。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就是她心底唯一仅剩的美好。
……
毫无疑问,嘉淇私高赢得了篮球赛的胜利,大家欢腾鼓舞,拥着热气腾腾的少年们走出了场馆。
“拿了冠军,周清华要高兴翻了吧!”
“那可不!刚刚她还在打电话问比赛情况呢。”
“哈哈,这必须得加分啊!”
迟鹰挤出了人群,四下了张望着,叫住了许谧:“我班长呢?”
段桥立刻揪住了他话里的重点:“哟哟,你班长?”
迟鹰推开了他胖乎乎的脑袋。
许谧也在找苏渺呢,耸耸肩,推测道:“刚刚她说去储物室拿作文本,一直没回来,我去储物室找了一圈,没人,估计已经回家了吧。”
迟鹰去了储物室,拉开柜子,看见自己的运动外套被她规整地叠着放进了书包里,作文本已经被拿走了。
满头大汗的男生们像一窝猪仔似的涌入储物间,兴奋地谈论着刚刚比赛的情况。
段桥用白毛巾擦了擦湿答答的头发,问迟鹰:“晚上一块儿去吃火锅啊!庆祝庆祝!”
迟鹰收拾了书包,冷淡道:“不去。”
他敏锐地察觉都迟鹰身上的低气压,拎着球走了过来:“比赛赢了怎么还板着个脸,谁惹你了?”
秦斯阳换下了汗湿的球衫,冷嘲道:“有人看比赛看一半跑了,他心里不自在。”
迟鹰扫向了秦斯阳,却见少年赤着冷白皮的膀子,也正挑衅地望着他:“情敌也开起我玩笑来了?”
“我哪配当你的情敌。”秦斯阳穿上一件白色衬衣,面无表情道,“我又没冰可乐喝。”
段桥察觉到了这俩人言辞间的暗流涌动、拈酸吃醋:“不至于,真的不至于!大家都是兄弟,不要为了女人伤和气撒!女人如衣服…”
秦斯阳不爽地睨着他:“跟他的宝贝班长比起来,兄弟连衣服都不如。”
迟鹰懒得理他,单肩拎了黑色书包,转身出门,冷道:“我亲爱的兄弟,你这份心放我身上,不如多看着你妹妹,我喝冰可乐,她喝茶颜悦色。”
秦斯阳皱眉望着迟鹰的背影,他知道他的每一句话都不可能平白瞎掰,追问道:“迟鹰,你什么意思?”
迟鹰扬了扬手,没有回应。
……
苏渺一路避着人,跑出了体育馆,时不时地回头留神林西熙她们有没有跟着她。
来到了体育馆门前的公交车站,她脑子嗡嗡地响着,抱紧了身前的帆布书包,只想赶快回家。
只有家,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公交车还没等到,迟鹰却踱着步子来到她身边,跟她一起等着公交车。
苏渺视线侧移,看到他漂亮的侧脸弧线,再往下,灰白卫衣上端坐了一只卡通斑点狗图案。
迟鹰低头磕了一块木糖醇扔进嘴里,又给她递来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