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公扶了扶头冠,看向太子背影的眼神中只剩惊惧,而李彤则默默地把自己的头发重新扎拢,贝齿紧紧咬住嘴唇,似乎在恨自己为何没能觉醒为修士。
血肉模糊的王砚被几名金吾卫拖了下去,或许用不了两天,他就会像自己说的那样,太子让他咬谁,他便咬谁,只求能死得痛快。
李建愣愣的看着王砚被架走,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他虽为皇子,但他不是太子,他依然是个凡人。
没有凡人能承受修士的怒火。
一行人依次离开了国公府,赵玉书跟孙无恙一起,走到大门口时却被一名管家叫住。
“六先生,我家老爷想请六先生闲聊几句。”
越国公?他找自己干什么?
孙无恙投来询问的眼神,赵玉书摇了摇头:“不知道,且去听听吧,师兄你先回。”
跟着管家走到后花园,越国公孤身一人坐在一座凉亭里,无棋无茶,不像待客,更像是发呆。
管家躬身离开,赵玉书满脸疑惑的坐到他对面,等着越国公开口。
“太祖开国时,江宁是我家先祖从前朝拿下的封地,前朝时,汪家不叫越国公,叫越王。”
一字王,再加上江宁封地,实权甚至大过很多皇室王爷。
“太祖起兵,汪氏先祖拥重兵据江宁自守,两不相帮。”
赵玉书想笑,两不相帮的结果往往两边都不待见你,毕竟谁知道你是两不相帮还是待价而沽呢。
“然后太祖尽得两京之地,休养生息三年,意欲挥师江南,汪氏先祖果断献城,给汪家争得一个世袭罔替的国公之位,呵呵,至少太祖许诺,不在江宁封王。”
赵玉书眉头一皱:“国公叫我来,是给我讲历史吗?”
越国公看着他:“汪家,是大唐的汪家,汪家四百年不过出过两个修士,最高也不过三重天,能有现在的权势,全因为汪家历代家主都认清了自己的位置,就是当大唐的狗。”
赵玉书愣了,万没想到堂堂一个国公,东南实质的地主,竟然会直言不讳的在自己一个敌人面前自称为狗。
“我不明白国公想说什么。”
国公笑了笑:“陛下也好,老阁主也好,大唐也好,书院也好,你们都是神仙,动动手指就能要了我的命,老阁主不开心了,一根手指头戳下来整个国公府就没了,而皇上,会装看不见,老夫,实在是怕得紧。”
赵玉书不说话,他弄不清越国公说这些到底什么意思。
“我们这些凡人,无非是贪恋些权位,花销些银钱,你今日也看到了,太子一怒,修为比国法有用,六先生,小儿在南阳做了些错事,但死得也只是些凡人,跟我一样的凡人,老夫愿意拿自己这张老脸,外加每年五十万两银子,求六先生一件事。”
赵玉书面色严肃,他似乎猜到了越国公想干什么,但他还是开口:“什么事?”
“只求六先生,饶小儿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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