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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温绪之笑起来,解释道:“我是想拿回去放在厨房当作熏香。其实书房也能放,闻着很清爽。”
墨沉霜“哦”了一声,将橘子皮递过去,看着温绪之接了放入袖里。
“怎么?”温绪之察觉到这人的目光,轻笑一声偏头看他。见墨沉霜没说话,他就善解人意地道:“是没想到我也喜欢菓香熏味?”
“啊?嗯。。。。。。”墨沉霜被人道破了心思,笑了两声,还是老实道:“看着不像,不像是会喜欢这些的人。”
说来也很奇怪,他还鲜少有如此藏着心思,又乖顺答话的时候。少年连订婚都敢明着跑,偏在温绪之面前很不同,他挨着这温和的人,愣是像是被磨平了棱角。
温绪之闻言点头,像是真来了兴趣,吃着橘子问:“那你看不才像是什么人?”
墨沉霜道:“读书人,”又想了想,嘶了一声,“也不是那种读书人。”
“是了,”温绪之笑出声,认同道,“读书人之间也有不同。”
“嗯,但我没见过和你一样的读书人。”墨沉霜掰了瓣橘子,看着温绪之认真地道:“你不像镇上的古板先生,可我又觉得你比他们都有学问。”
风过时暖意更甚,温绪之没有回答。
“温先生,”墨沉霜终于问,“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京都才是很多读书人想去的地方,而这里离京都太远了。温绪之说他是从京都来的,那么他就可能是已经见过繁华的人,可他为什么会离开呢?
“不才,”温绪之顿了很久,似是在寻找合适的说辞,但他最终失败了,只道,“胸无大志,只想找一处清净。”
他在说这话时竟稍露了一种疲惫,像是不愿谈及过去,又淡然得像是没有过去。他说自己胸无大志,可墨沉霜觉得这只是他的搪塞。
天空是微带碧色的葱蓝,渐黯的光在那里勾勒出北方雪山的影。山顶在春时仍然覆白,在日落时被染上了略偏浅橙的金色,倒映在镜海里,又被水鸟划波而过。
温绪之很喜欢这景色,微微仰脸,露了享受的神情。墨沉霜没有收回目光,看见了匿闪在他眸中的金芒。
这样的温先生,怎么说呢。
身披晖晕,连睫毛也被镀上了光,稍微动一动就很引墨沉霜注目。这种暖色让温先生看起来非常温柔,然而他身周的气韵里带着一种安静和冷漠,你可以说他甚至已融入这天地,也可以说他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想要探究的心渐渐跳得厉厉害,任何内心的烦恼和躁动在温先生身边都发挥不出作用。墨沉霜抬手拨开了被汗湿的额前发,又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平静过。
喉间倒是干涩得厉害,于是他扭头,也看向远方,然后将橘子囫囵个儿地放进了嘴里。
第7章特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