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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先生的指微凉,但十分柔软。
墨沉霜闭上眼,就靠着指尖的触感来臆想。两人之间的所有回忆,温绪之的所有神情和举动,以及少年对未来的幻想,都在这一触之间涌入心间。
到底还年轻,趁着温先生睡着占到了便宜的少年很满足,一夜安稳好眠,还做了美梦。
翌日墨沉霜醒时阳光已经刺目,他拿手遮了下眼。墨予霖趴在他手臂上睡得流口水,温绪之那边倒是空着,人想是已经起了。
墨沉霜用被子和枕头将墨予霖围起来,起床快速地洗漱。他没在书房见着人,一开门果见温绪之在树下。
今日温先生穿了件天蓝色的衫,发还没有束,坐在一树盛开浅粉的合欢下,好看得不像话。他面前的小案上放着七弦琴,人闲懒倚坐,正在看书。
所谓真雅士左琴右书,就是这般了。
晨风不小,吹着镜海湖面上的霜雾过来,到院儿里就已经薄了不少。墨沉霜站门边,看了温绪之许久。
昨晚的酒太烈,昨夜的花太娇,总之墨沉霜是生出了不正经的心思。他并不是隐瞒心意的人,只是一直没能确定,可这不确定也在昨晚的妄动间变得坚定。
他走过去,温绪之抬了一眼,随即合了书,道:“早。”
“早。”墨沉霜蹲身在案前,见他没穿外衣,就伸手过去贴了下温绪之的手,问:“冷不冷?醒了怎没叫我?”
“不冷。”温绪之微笑,同时快速地收回了手,他已经恢复自若,昨晚那一瞬的溃逃无迹可寻。他拢着袖,道:“醒来时见你还睡得熟。”
墨沉霜“哦”了一声,垂手拂走了落在琴上的合欢叶。
温绪之放了书,没有压石,风推着书页翻动,里面夹着的一页纸被吹出来。温绪之要去捡,被墨沉霜抢了先。
竟是张襞花笺,上面用小楷写了句诗。
遥忆春色栖春暮,奈何花上无蝶留。
信笺在指下被攥出了痕迹,墨沉霜皱了眉又舒开。他念出落在诗句后的名字:“何栀晴。”
温绪之本看着他,却在那名字被念出来时挪开了目光。他想起了什么,勾抿唇角时露了苦涩的味道,向墨沉霜伸出手。
墨沉霜没将东西立刻还给他,反而抬起手,道:“好悲伤的诗。”
温绪之脸上没了笑,他没有起身,但伸了手,道:“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