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夕妃慈驭毒物滋扰回元的营地,并伺机烧毁了不少粮草,如今回元的补给还未运送至前线,兵卒战力不足,极难迎敌,这毫无疑问给了邺军可乘之机,攻下安化县指日可待。
前方频频传来捷报的同时,柳柒体内的蛊气也在渐次蔓延,终日里疲乏惫懒,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休憩睡觉。
入了七月后,伏气愈发地重,荒漠里炎热异常,云时卿担心他的身体受不住暑热,便打算把人送去欧阳府,那里有赵律白的亲兵,总归能照顾他些。
可柳柒却不愿住进欧阳府,云时卿知道他定是介意和景禾同住一个屋檐下,遂将他安置在驿馆内。
景禾虽免去了牢狱之苦,如今却被赵律白软禁在欧阳府内,在欧阳建一事尚未查明之前,景禾必须留在此处,毕竟他是目前唯一能够证明欧阳建通敌的人。
驿馆比胡杨林还要凉爽几分,柳柒在此处不必裹缠束腰,索性只穿一件棉麻透气的素色道袍,宽松清凉,甚是舒爽。
这日午睡醒来,柳逢立刻呈一碗纳凉的稠粥递到他手里:“公子吃些米粥果腹吧,里面放了干果碎和几味蜜煎,全是您喜爱的口味。”
柳柒接过,慢条斯理地服食着。
就在这时,柳逢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道,“对了公子,方才有人来报,道是一位女子进入衙门,往牢房走去了。”
柳柒疑惑道:“女子?是谁?”
柳逢摇了摇头:“对方用面纱遮了脸,瞧不清是何样貌。”
柳柒道:“如今整个衙门都是王爷的人在看守,若无特令,断不会轻易……糟了!”
话音落,他立刻放下碗勺,并取来束腰裹缠稳妥。
柳逢颇为不解地问道:“公子您要去哪儿?”
“衙门。”柳柒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去。
柳逢又道:“去衙门做什么?”
柳柒道:“有人要杀欧阳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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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看清来人手里的令牌后,立刻将牢门打开,着长裙佩步摇的高挑女子款步而入,随狱卒往里间儿走去。
庆州衙门的牢房里看押了不少犯人,俱是些偷鸡摸狗的毛贼,甫一见了个身段婀娜的姑娘,纷纷狎浪地趴在栅栏前出言挑-逗,更甚有淫-辱者,其言辞极其不堪。
狱卒啐道:“都给我闭嘴!一群下流的坯子!”
“庆州城何时出过这等细皮嫩肉的姑娘,饶是花楼里的姐儿也不及这般风流!”
“也不知这位姑娘犯了何事。”
“官爷,您行行好,把这姑娘和小人关在一处吧,小人定会仔细照拂她的!”
“李牛,瞧你那德行,跟没见过女人似的,哈喇子都快兜不住了!”
“装什么柳下惠呢,这么个天仙儿一样的人,你就不动心?”
狱卒许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放浪揶揄,只训了几句便没再多管,领着那女子来到最里间的牢房,指着蜷躺在草席上的中年男人道:“此人便是欧阳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