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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果也笑呵呵地道:“放心放心,云大人的面相富贵着咧,除了在感情上吃些亏,旁的都挺好,嘿嘿,都挺好。”
冷不防,柳柒想起曾经在成都时,他让这位小道长看过云时卿的八字——
玄武当格,一气顺生,得财、得官、得权,又逢库相助,贵不可言。
然曾遇凶年刑冲,无贵人帮扶。
后来在雅州雪屋时,陈小果又拉开他的掌心,说了一句“以血饲佛,三为止”。
思及此,柳柒不禁问道:“道长曾言云相以血饲佛,此话何解?”
“我说过这个吗?”陈小果挠了挠头,似是陷入了深思。
等了许久未等到下文,柳柒便吃了几块糕点果腹,而后倚着车壁缓缓沉睡过去。
司不忧循着舆图的指示驾车往北行去,官道上时时可见逃亡的流民,男女老幼,不胜枚举。
朝廷的兵估摸着很快就能抵达楚州了,也不知能否平定海寇之乱。
酉时刚至,天色便暗淡下来,马车驶入一座小镇,几人决定在此处歇歇脚。
然而因海寇做乱之故,小镇上灯影稀疏,大多店铺都已关门打烊,或举家迁离。举目四顾,萧条无比。
马车缓缓路过一家客栈,这家客栈并未掌灯,门扉也轻掩着,但客栈老板却从门缝中扒拉着脸瞅向他们,显然是想拉客营业。
司不忧勒停了马,跳下车辕往这边走来,老板战战兢兢地问道:“汝是大邺人否?”
司不忧抱拳道:“我家老爷和夫人北上探亲,途径此处天色已晚,欲借贵地暂住一宿,不知老板可否行个方便?”
老板听他操着一口官话,顿时卸下心防,遂将门打开半面,热情地招呼道:“赶紧请你家老爷和夫人进来罢!”
孟大夫撑着车辕下了马车,陈小果掀开帘栊,扶着柳柒小心翼翼走将下来,红着耳根叮嘱道:“娘、娘子仔细脚下。”
客栈老板瞥见马车内走出一位大肚子的夫人,心里不由一咯噔,忙问向司不忧:“你家夫人几个月了?瞧着快要临盆了,怎还出门探亲啊?身边连个侍女也不带的么?如今这世道乱得很,若是不慎磕了碰了,那可是——”
话未落,便对上了司不忧凌厉的眼神,老板赶忙闭了嘴。
司不忧道:“我家夫人临盆还有一段时间,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老板笑盈盈地道:“那就好,那就好。”
这家客栈规模不大,客房也屈指可数,老板给他们指了两间上房,把人安顿下来后又亲自去厨房为他们准备晚膳。
陈小果放下行李,对柳柒道:“那个……贫道今晚在门外守着,柳相您安心入睡便是,贫道绝不叨扰。”
柳柒道:“窗旁有张罗汉榻,道长就在此处歇息罢,既是出家人,就无需有诸多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