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龙和张大虎从南方回来的那天,村子里天刚放晴,灰蒙蒙的天空透出些许蓝色,空气中弥漫着收割后的稻田特有的泥土气息。
两兄弟背着破旧的行李包,肩膀上的灰尘混杂着长途奔波带来的疲惫,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哥,这回可不比以前了,咱姑的死,总得找个说法。”张大虎低声嘟囔着,眼神不安地扫过身旁走过的村民。
自从他们回到村子,村民们那种带着几分怯懦和躲避的目光让他心里直打鼓。
张大龙没搭话,嘴里叼着根快烧完的香烟,烟雾缭绕在他满是胡茬的下巴周围。
脸上的肌肉紧绷,眼中透着说不清的狠意。
他们俩在南方打工,听闻发现姑姑张婆婆自杀的消息像一道晴天霹雳劈在了他们头顶。
村里的风言风语传得飞快,几乎人人都在背后嘀咕,说张婆婆的死跟陈德忠脱不了干系。
这两兄弟再愣也能听明白其中的意思,尤其是那些说陈德忠会“妖法”的话更是让张大龙夜不能寐。
“说法?”张大龙突然吐了口烟,脚步一停,扭头看向弟弟,“这事不用说法,得直接动手。姑姑是我俩的亲人,这口气咽不下去!我看那陈德忠整天阴阳怪气的,他绝对有问题。”
张大虎心里虽不安,但毕竟是亲兄弟,他咬咬牙,点了点头,“那咱们就找他对峙一番。可。。。陈德忠好像真的有点邪乎,你真有把握?”
张大龙冷哼一声,眼神中闪过一抹狠劲儿,“所以我专门找了个道士回来,不怕他不服!”
他们兄弟俩一路上沉默着走进村子,谁也不说话,谁也不敢回头看那些背后指指点点的村民。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人默契地加快了脚步,朝着陈德忠的方向走去。
“哥,我总觉得这道士看着不太靠谱……”张大虎走着走着,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犹豫。
“少废话,钱都给了,再怎么不靠谱也得让他先试试。”张大龙狠狠踩灭了脚下的烟头,迈步朝陈德忠家院子走去。
前面就是陈德忠的家了,院子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来杀鸡的声音。张大龙回头瞪了弟弟一眼,示意他跟紧,紧接着猛地推开院门,带着怒气冲了进去。
“陈德忠!出来!”
门外,张大龙气势汹汹地站着,旁边是他那浑身肌肉结实的兄弟张大虎。
两人还带着个瘦高的道士,穿着道袍,手里拎着黄色的符咒和铜钱剑。
陈德忠看了一眼,眼角微微一跳,嘴角勾起一丝讥笑。
“哟,这是闹哪样?赶集啊?还带着道士,搞得跟庙会似的。”陈德忠一边抹手,一边慢悠悠地走出来,眼神轻描淡写地扫过那道士。
道士一见陈德忠,脸色顿时一变,手里的铜钱剑险些掉地上,眼睛里露出了明显的恐惧。
他微微后退了一步,嘴唇哆嗦着:“这。。。这位先生。。。我看您气势非凡,仙风道骨……”
“少废话。”张大龙一把抓住道士的后领子,把他推上前,“我花了一千块钱请你来对付他的!别跟我说废话。”
陈德忠呵呵笑了两声,双手抱胸,静静看着那道士表演。
“此人。。此人乃仙人之姿……,我。。。我道行太浅,不敢与他为敌啊!”道士脸色发白,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