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程程这下才终于放开来,放心大胆地上手去掂了掂武器的重量。
大刀肯定不是纯的,上手一掂便知道,重量不够。
长枪倒是还行,就是这个长度,略加施展便会将这御花园中的花儿都给刺破了,到时候贵妃娘娘不知该如何心疼呢。
这花儿比民间许多人还娇贵,迎程程可伤不起,到时候恐怕连嫁妆的事都得旧事重提。
颜悦在一旁急得要命,小声嘀咕:“程姐姐可是挑不到趁手的兵器?”
“也不是。”
迎程程挑挑拣拣,到最后终于选中一根木棍。
她将木棍往空中抛了抛,另一只手上前一抓,很快换了只手。
然后露出挺满意的神情来:“就它了。”
谢贵妃坐在牡丹花下,见迎程程终于选定,也精神一震:“选得中便好。”
她侧头唤人来:“来人!赐酒!”
迎程程丝毫不扭捏,端起碗,便大口将烈酒灌下肚,还满意地咂了咂嘴:“好酒!多谢娘娘!”
喝罢,迎程程大喝一声,将手中长棍一横,纵身一跃,便落在御花园中的梅花树上,足下轻点,左半身几乎不动,右半身却以一种让人根本来不及看清的速度旋转出去,手中的木棍顷刻成了一道虚影。
谢贵妃定睛盯着都没看明白,她究竟是如何飞出去的。
颜悦在一侧高喊了一声:“漂亮!”
迎程程手里的木棍顶端一旋,往已经开满了梅花的枝头一敲。
梅花树上枝头不败,花朵却被震落。
这时刚巧来了一阵清风,将落下的梅花吹向谢贵妃所坐的方向。
幽香的梅花飘在谢清的脸上,她身穿赤色大氅坐在雪地中,最大限度地控制住自己,才勉强维持住不动声色的神情,没伸手去接住那梅花。
这就是……女子该有的坚韧模样啊。
迎程程已经有了些酒劲,她再次如法炮制一番,震得梅花继续飘落。
颜悦赞叹不已,情不自禁开始吟诗:“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
拐角处忽然有人高声接口相和:“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迎程程望过去,只见一位二十六七岁、脸色有些苍白的男子身着明黄龙袍,正朝谢贵妃方向走去。
他身后跟着的单子寅吟诗过后,才悠悠转向迎程程方向,在敞开的衣袖中悄悄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颜悦在一旁掩嘴笑。
迎程程忽然觉得很没有意思。
人家都是成双成对在这儿赏雪观梅的,就只有她一个像只猴儿似的,在这耍棍给人看。
迎程程走向谢贵妃,屈膝跪下:“民女酒兴所致,伤及娘娘园中梅花,还请娘娘恕罪。”
自始至终,她也没以“民妇”自称过哪怕一回,可见打心眼里并不愿接受自己已然成亲的事实。
谢贵妃亲自过来扶起迎程程:“单夫人这话从何说起,本就是应本宫所邀,来御花园舞棍,区区梅花而已,不足挂齿。”
她言罢,侧身看向身侧的男子:“陛下方才可瞧见了?”
陛下点点头:“单夫人巾帼不让须眉,精彩得很。”
“那依陛下之见,该如何赏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