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霍敬亭从什么地方找来的黄老怪,他不是京城人士,寻常不住在霍府。
而是在京郊支了小医馆摊,给一辈子没进过医馆的穷苦人治病。
他被卢宴珠叫过去时还不高兴,只是想着霍敬亭给出的丰厚症金--百两黄金,各州县畅通无阻的路引还有一块太医院的令牌,才勉强回来。
要他说没有人比霍敬亭更懂人心了,付得诊金一样比一样更让他无法拒绝,而且还是诊治一个人,就把三样一起给他。
“霍夫人,你叫乡巴佬回来是有什么天大的急事?”人是来了,黄老怪看着她好端端的坐着,开口就是刺人。
有本事的人都有自已的怪癖,卢宴珠并不介意黄老怪毒舌,相反还很欣赏他快人快语:“黄大夫,我得了怪病,烦请你帮我看看还有得治吗?”
黄老怪治病有个标准,非穷苦不治,非奇症不治。
听到怪病两字,他收了不耐:“有什么症状?”
卢宴珠把今天两次碰到霍昀希后就浑身剧痛的情景,原原本本告诉了黄老怪。
“你把手伸出来,我再给你把把脉。”黄老怪之前没听过这种病症,他来了兴趣,又仔细给卢宴珠看诊,“唯独碰到他会痛,其他人你试过了吗?”
“试过了,只是对他才如此。”卢宴珠期盼望着黄老怪,“黄大夫,你有办法医治吗?”
黄老怪抓了抓胡子:“你这病症多长时间了?”他走南闯北多年,见过不少疑难杂症,已经了些眉目,看向卢宴珠的目光也平和悲悯了些。
“我不记得了,”但看霍昀希的反应,卢宴珠低声道,“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唉,你心里应该有答案了。我说过你之前生产极为凶险,你碰到霍昀希后产生的剧烈疼痛与生产时场景非常相似。绝大多数妇人生产后都会忘记当时的痛楚。而你,应该是当时的情况太过惨烈痛苦,才导致你不仅没忘,反而在霍昀希出生后,一碰到他,身体就会回忆起当时的疼痛。”
如同黄老怪所说,卢宴珠其实是有猜测的,只是她未经人事,对夫妻恩爱都懵懵懂懂,更不要说生产之事。
“原来生孩子那么疼啊,难怪我之前不亲近小昀希。”卢宴珠对十二年后的自已多了一份理解,因为真得好疼好疼,疼得让她以为自已要死了。
黄老怪啧啧两声:“你这人倒和其他女子不同,没有把责任揽在自已身上,觉得当娘的,不管付出再多,都是理所当然。”他行医时见多了因生育得了病症的人,可大部人都羞于治病,更羞于提及生育给她们带来的苦楚,反而当做了某种荣耀,“你这样挺好,母亲也是人,并不会因生育后,就没有知觉感官不会痛了。”
“黄大夫,你医术高明一定要帮帮我。”
黄老怪收拾诊箱:“霍夫人,你这病没必要治,你碰到他才会痛,不碰不就没事了吗?”
“那怎么行,昀希会伤心的。”卢宴珠不接受这个提议。
“你们这些后院女子真不禁夸,你照实告诉他就是了,是你生病了,他肯定会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