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如银盘,高悬于幽邃的夜空,繁星点点,犹如细碎的钻石镶嵌在天鹅绒般的天幕上,闪烁着冷冽而神秘的光。
远处,草丛间传来阵阵虫鸣,它们交织成一曲悠扬而略带哀愁的夜曲,此起彼伏,回荡在寂静的夜里,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动与活力。
江蓠斜倚在斑驳的墙角,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拉长,宛如一幅孤寂的剪影。
她的眼眸紧盯着定国公府那扇气势恢宏、雕梁画栋的大门,一眨不眨,仿佛要将所有的期待与焦虑都凝聚在这道门后,期待着某个人的出现。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如沙漏中的细沙,悄无声息地滑落。
沈熠始终未未现身。
难道他真的故意避而不见吗?
江蓠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与愤怒,这些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化作一股沉重的力量,压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带着对沈熠的深深恨意与不甘,眼皮渐渐变得沉重,宛如被千斤重的石块压着。最终,她竟在无尽的等待中,沉沉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熟悉而清新的松香味悄然侵入她的鼻翼,如同晨曦中的微风,带着一丝丝凉意。
江蓠猛地惊醒,睁开眼,只见沈熠正蹲在她的面前,手中拿着一件外衣,正小心翼翼地为她盖上。
他的眼神复杂而深邃,宛如夜空中的星辰,蕴含着无数她无法读懂的情绪。那眼神中既有关切,又似乎带着一丝无奈与责备。
“竟如此大意,连一丝防备之心都没有?”沈熠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责备的语气,但更多的是难以掩饰的担忧与关心,“就算是在国公府门前,也敢这样堂而皇之地睡着,你……”
江蓠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喜悦,猛地扑过去,紧紧抱住沈熠,双手紧紧扣住他硬挺的背脊。
“沈熠,你去哪了?我等了你整整一个晚上,你的门卫却死活不让我见你。”江蓠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与急切,她的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滑落。
沈熠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僵,后半句话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缓缓地、不甘心地吞回了肚子里。
他脸上的神色渐渐缓和,嘴角勾起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微笑,那微笑中藏着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一刹那,她如同一阵突如其来的清风,毫无征兆地抽身而去,只留下一抹淡淡的香气和空气中尚未散去的余温,而他,则独自愣在原地,仿佛被抽离了灵魂的空壳。
沈熠低头,目光落在怀中那空荡荡的位置,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而寒冷,眉宇间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
然而,这份失落并未持续太久,下一刻,他的笑容便僵在了嘴边,仿佛被无形的冰霜冻结。
江蓠的神色凝重而急切,她紧紧盯着沈熠,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能让宋先生去拦驾告御状,他会没命的,我……我不同意他这样做。”
又是宋澈!
沈熠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那眉间的沟壑仿佛能夹住一只挣扎的苍蝇。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充满了无奈与愤怒,仿佛是一只被囚禁的野兽,在绝望中发出的最后一声咆哮:“本公并没有强迫他,是他自己同意的。”
“沈……定国公。”面对沈熠那凌冽如刀的眼神,江蓠终于回过神来,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态度也变得恭敬起来。
她紧紧握住他的衣袖,眼中闪烁着恳求的光芒,“您一定还有别的法子,对不对?”
沈熠扯了扯嘴角,笑意微凉如霜,“若本公不愿呢?”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如同冬日里的寒风,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