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瞠大眼望着眼前两沓票子,估摸未曾见过这许多钞票,嘴唇都抖索起来。凤徵以为他会屈服,结果他跳起来,愤然:“想用金钱收买我吗?休想,这是对我人格的羞辱!”
“龟儿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我把这个造谣惑众的混蛋拖下去,请他脑壳吃粒花生米尝尝!”
记者一听:“不不不不行——”
“行不行老子说了算。愣着干什么?!”
左右挥马而上。记者杀猪似的嚎起来,想逃:“这是法制社会——”
还是刚才甩钱的副官道:“今天老太爷大寿,大少,莫要见血的好。”
“哼,是他要替我省钱,怪不得老子!”
记者急了,左右胳膊已经被牢牢夹住,眼看就要被架走:“别,别,把钱给我,钱给我,我发表您刚才那一段还不行吗?!”
“早说不就没事了?切。”刘景和嗤笑了声,往另一个方向看去,刚才站在那里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凤徵小心的退啊退,一只手从后面绕过来,捂住她的嘴。
她反手就要托住甩出的时候,一个声音低声道:“不要动。”
是个男声,虽然无波无谰,但她奇异的听出来,他没有恶意。
努力点点头,表示明白,示意他松手。
示弱也是一种手段,扎实的小臂顿了一顿,“不要说话。”
她再次点头,不远的几步外传来人说话声:
“冯屹啊,你小子胆子倒是大,还敢出现在这里呀?”
“奎爷。”答话的人恭恭敬敬。
“事儿干得干净利落,以为我们抓不到把柄,呃?”
“不敢,不知哪里得罪了奎爷,冯某一定改。”
“哼,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过呢,爷也不是玩不起,叫你的人躲好点,让爷找到了,爷叫手下捏碎他们的卵蛋!”
周围手下一片附拥的哈哈之声。
凤徵先抬头看了看捂住她嘴巴的人。是个青年,很高,左眼戴着个眼罩。
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
她又小心翼翼的观察现在所处的位置,由于之前是往灌木丛里退,不知何时退到了一个池塘边,亭前两伙人相遇,眼罩青年看样子属于叫冯屹的这边,因为站在最末的位置,所以她一出灌木丛便被他发现。
青年见到她转过来的全貌,眼中诧异了下。
而凤徵顾不上注意,因为奎爷手下,无一例外,黑绸衣黑礼帽。
她瞳孔收缩。
那边对话继续,冯屹半分也不受笑声影响:
“冯某对奎爷绝无半点不敬之念,实不知奎爷这话从何说起。”
“懒得跟你废话,告诉你,我们五爷这次是看在郑老的份上,不忍再刺激他老人家,便让姓唐的一步。但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所有码头进的‘货’必须盖上咱大发公司的印章才是‘合法’生意,不然爷每天派那么多兄弟搜查各个烟馆,上上下下打点,跟巡捕房条子哈拉,你以为是白干的?”
“是,奎爷辛苦。”
奎爷斜睨他一眼:“这么多年,想咬这块肥肉的不是没有,而是不知道多少,但落个什么下场,大家都知道。说白了,事儿出来,管你是不是,爷本来都不饶,但老大发话,说咱们既然是一个帮,宗旨就是义气团结,互帮互助,执法香堂的滋味你见识过,对吗?”
“是,许充不许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