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少。”凤徵弯腰捡起餐巾和茶杯,过来拉住他手臂,使个眼色,两人一起出帐。
“——你,你没事吧?”龙徵看看她被打湿一块黏糊糊的衣服,笨拙地生平头一次安慰人;“你别介意,刘景和就是那个性——”
“他是病人,我不会跟他置气。”凤徵抬眸,眼睛弯弯:“没事了,我去收拾一下。”
她边用餐巾揩着衣角边往灶那边走去,龙徵看着她,她将手里的和他吃剩下的杯子洗了,自己吃了两口,没有吃完,接着烧一壶水,燕徵出现了,两人交谈了几句,凤徵盛一杯子稀饭递过去,燕徵勉勉强强接了,凤徵又递给她一把勺子,燕徵舀了两舀,很快吃光。
掌勺的看看锅里,再给她打上一杯,龙徵心道自己并没有留多少,她都给了燕徵,自身就吃那么两口?
燕徵噔噔噔过来,气呼呼地:“哥,那么一缸子,她自己不知吃了多少,就给我吃两小杯!”
“……”
“明明还剩了点,我问她是不是留着自己开小灶呢,她说是给刘景和留的,哼,谁信!”
“……”
天渐渐黑了,黑得看不见一切,燕徵躲进了帐子里,美名其曰看顾病人。
呼呼的风声,瑟瑟的芦叶声,澎澎的江浪声,以前曾特意追求过这种趣味,现在却全不是同样心境。
龙徵掀开帐子出来,头上微茫的星光,夜间下了雾,空气凉薄,寒气钻入毛孔,不由打个冷噤。
燕徵抱怨帐篷隙间总有冷风飕飕地进来,但其实连她也知道,这比昨晚什么都没有遮挡强上百倍。
那个搭帐篷的人呢?
他眺望一圈,看见橡皮艇上坐了一个人。
他走过去。
她眺望着江面。
他在橡皮艇边停下,顿了一顿,水声拍岸,哗啦哗啦。
“靖少来得正好,”她开口,递过来两叠折好的白布:“这个拿去晚上盖一盖吧。”
被她当成包袱皮、日间洗净又晒干的的两方桌布。
风吹得手脚有些木,从没想过桌布能当被盖的龙徵略显僵硬的接过:“你呢?”
“我这还有一床,”凤徵扯一扯嘴,露出微笑:“今晚就在这艇上凑合一晚上。”
“不行,”他断然道,“风太大。”
“我们受苦惯了的,哪里一点风霜都不能抵抗?我也不会真正睡着。”
“呃?”
“我要等鹤徵。”
从头到尾,她没有看他,最后五个字异常坚定。
龙徵望着她的侧脸,那抿起的唇角,突然觉得很像一个人。
具体是谁却一时半会儿怎么也想不起来,意识告诉他应该是很熟悉的人。
他们都比她年龄大,可今天一天的表现,明明白白显示他们才是被照顾的。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唯有同望江面。
江月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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