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后花园只亮了几盏垂灯,本就不明亮的光线还被大花紫薇遮挡许多。
□□曲折幽暗,祝时宴准备去拿小石盆的剪刀,没想到傅辰先他一步,轻车熟路踏进□□,期间还不忘避开已经枯萎藏起来的多花繁缕。
祝时宴确定无比,傅辰一定来过许多次,不然不可能对这里如此熟悉。
是时候问问那盆莫名丢失又出现在总裁办的吉莉草了。
拿到剪刀的傅辰折返回来,立在面前问,“发什么呆?”
祝时宴暗暗不爽,抢过他手上的剪刀一脚迈进花田,翻翻找找,剪了一朵花相最差的三色堇。
忽地一束强光亮起,抬头一看,是跟进来的傅辰打开了手机手电筒。
“为什么突然发什么脾气?”
蹲在地上嗅着清淡的花香,祝时宴假装自己很忙,“我没有发脾气。”
“撒谎。”傅辰冷声道。
“好吧。”攥着三色堇站起,祝时宴意有所指地说,“三年前花园丢了一盆吉莉草,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傅辰云淡风轻:“怎么不报警?”
“”
“一盆花而已。”祝时宴觉得傅辰大题小作,“还需要报警?”
“你也觉得只是一盆花而已。”傅辰重复了遍,“那为什么要指摘我?”
花园里,普通的、名贵的花型不下100种,从春到冬不间断地盛开。
是啊,只是一盆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吉莉草。
为什么要阴阳怪气?
傅辰直接承认,祝时宴哑口无言。
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一直都对傅辰很苛刻。
肩膀有些沉重,压得心头有些紧缩。
他垂着头,慢慢说,“抱歉哥哥。”
“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傅辰很平静,“你不用道歉。”
“对不起哥哥。”祝时宴真诚地重复道,“自从妈妈死后,我享受的一切都是你提供的,你对我很好,是我太自私了。”
“说这些干什么?”傅辰蹙起眉头。
“以后喜欢什么花你告诉我。”空气冰凉,祝时宴鼻尖微红,“花园有的我送给你,没有的只要不太难养就行。”
“先把自己养好吧。”傅辰表情有些嫌弃,“看起来要流鼻涕了。”
冷风一吹是有点,倒也不必这样直白吧?
吸吸鼻子,祝时宴再次蹲下,偷偷翻了个白眼。
头顶上光柱一直稳定,傅辰说,“冷就回去。”
“马上就好了。”祝时宴没好气。
话音落,两人隔着花丛忽地对视一眼,同时低低笑出声。
笑声将不太愉快的气氛一扫而空。
祝时宴小声嘀咕:“怎么有这种人啊。”
“你在骂我?”傅辰带着疑问。
“没有,我说三色堇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啊。”
“祝时宴,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你。”又是那副轻描淡写的姿态,傅辰说,“骂我可以,别说脏话。”
“没说脏话,我就说怎么有这种人。”祝时宴腾地起身,“你把吉莉草还我吧,不想送你了。”
“可以。”傅辰说:“但我是不是应该先把外套送你拧鼻涕?”
囧了个大囧,祝时宴简直不想说话,低头一阵偷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