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席吉与另外一名副将临朐同时惊讶,战机转瞬即逝,怎么君上会主动让他们撤军后退,这不是给利州城里的秦军有了喘息的时间。
席吉接过牧邢手中的锦帛,等他看到上面的内容,瞬间被气到火冒三丈,差点撕了手中的锦帛。
“凭什么越公让吾等后退,他一个男宠懂什么打仗,在这里大放厥词!”
他们好不容易把中秦围困至今,利州城内粮草断绝,中秦还没派军支援,偏偏扶祁用君令让他们后撤休整,一道命令,就让他们错失良机。
“放肆,那是越公,席副将慎言。”
牧邢虽然出口怒斥席吉,但脸上表情扭曲,显然也是憋了一肚子火,作为主帅的他也很想冲回京城询问扶祁什么意思。
但现在君令已经到他手中,他们若不遵旨,就是谋逆,所以他只能下令让大军撤退十里。
“主帅,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咱们还是趁此时机,杀进利州城,将那群中秦人都杀了,届时,末将愿承担所有罪名!”
临朐原本一直在规劝席吉不要冲动行事,结果听到是扶祁下的令,而非赵棣本人,直接跪在地上请命。
如今南燕与中秦奋战几月,眼见就要把中秦守在利州的军队灭了,却因为这么憋屈的理由放弃进攻,他忍不下心里这口怨气。
“不管越公为何撤退,现在已经错失良机,不可再次冲动。”
牧邢摇了摇头,想到现在即便再攻利州城,恐怕没有之前那般容易了。
“主帅,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席吉好歹是副将,即便心中再气愤,如今战机已失,再做什么也是无用功,只好按耐住想要发作的怒气,静心询问接下来的安排。
“听从越公命令,重新修整军队,利州城被围这么久,也没见中秦带兵支援,需要仔细打探中秦发生了什么,让驻守关卡的人注意是否有中秦援军,这一月,诸位辛苦了,都先下去歇着吧。”
牧邢敲着桌子,最终还是先行安排众人离去,明日再仔细商议。
“主帅,是否要先休息?”
跟随在牧邢身边当随从的简渝,一直静默未语,此刻见人都离开主帐了,才上前询问牧邢。
“不必了,吾还有东西未看,你先下去吧,不必守着吾。”
牧邢头疼的很,他就不明白君上为什么会让越公写下这封君令,摆了摆手让简渝直接退下。
“诺。”
简渝也没多问,听从命令也出了主帐,抬头见天色已晚,脚步匆匆的往伤兵营走去。
简渝的步伐不快,军营是暂时驻扎在此,每一个帐前都有士兵守卫,他还未走到伤兵营,就听到伤兵病痛的呻吟声,脸色不由沉重下来。
他刚踏入营帐中,一个军医便瞧见了他,迎了上来。
“简随从,天色已晚,怎么还来这?”
“主帅关心伤员情况如何,吾来看看,你忙你的吧。”
简渝主要是想来看看嵇丘,嵇丘前几日在战场上受了伤,他一直跟着牧邢没那么多空闲。
“主帅这么忙,还让简随从前来关心伤员,吾等之幸,那简随从看吧,吾还要去下一个营帐看看其他伤员的情况,先告退了。”
军医神色有些疲惫,见简渝并不是来传令的,也未多加再说,拿起药箱去了下一个营帐。
营帐中点着两支蜡烛,灯火有些昏暗,帐篷不大,灰蒙蒙的棚顶给人一种压抑感,扑面而来的血腥药味,还夹带着腐烂的臭味。
简渝虽然面色不显,但还是下意识因为这味道皱起了眉头。
他看着一些断了手脚的人在睡梦中,都不由自主的痛呼,心中不忍但又无可奈何,只能抿着唇在这群人中寻找嵇丘的身影。
终于在最后一张床榻上,看到被包扎得只剩下一张脸的嵇丘,他连忙走了过去。
“梦哥。”
简苏给嵇丘弄的新身份叫简梦,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但嵇丘还是接了这个名字,此刻他见到嵇丘,自然叫的是假身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