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李贤的眉头顿时便是一皱。
“这事就这么定了,明日一大早便要起行,贤儿还是早些回去准备的好。”
武后根本不给李贤向高宗开口求情的机会,挥手便下了逐客令。
“是,儿臣告退。”
李贤刻意等了等,奈何,并没能等到高宗的恩旨,只能无奈地就此告辞而去。。。。。。
元月二十八日,卯时末牌。
天才刚蒙蒙亮,李贤就已在东宫侍卫们的簇拥下,从嘉福门策马而出,绕宫前道而行。
嗯?
只是,这才刚转入朱雀大街,他就不得不紧急勒住了马——前方不远处赫然黑鸦鸦地挤满了长安百姓。
“叩见太子殿下。”
人群的前方是三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这一见李贤已至,三老者齐齐呼喝着便跪在了地上。
刹那间,后方不知多少的百姓也都跟着山呼海啸开了,声音虽不算整齐,可内里所包含的感情无疑是真诚而又炽烈的。
“三位老人家,使不得,都快快请起。”
万民自发相送,对官员来说,那自然是无上荣耀,可于李贤而论,这,其实有害而无益。
原因很简单,他的名望越高,武后的忌惮之心就越大,稍稍深入思考一下,就极有可能察觉到他李贤行的是申生重耳之策,后续铁定少不了诸多麻烦。
奈何,民意大如天,此时此刻,哪怕心中有些烦乱,可李贤还是不得不赶忙翻身下马,疾步抢上了前去。
“殿下,朝堂之事,草民等无能为力,只能以薄酒一碗,恭送殿下远征辽东,祝您马到成功,早日凯旋。”
左右两名老者配合着斟了一大碗的酒,末了,由中间那位年岁明显最长的老者将酒碗恭恭敬敬地递到了李贤的面前。
“多谢长者美意,这酒,本宫喝了。”
盛情难却,李贤只得接过了酒碗,一气饮尽,末了,将碗底一亮,朗声道:“诸位父老乡亲,本宫奉旨东巡,君命如山,不敢违时,这就先行一步了。”
“我等恭送殿下。”
“太子殿下,保重。”
“殿下,您可得早些回来啊。”
。。。。。。
原主真的很得人心,百姓们虽闻言让开了道路,可在挥手告别之际,流泪相送者当真不在少数。
面对此情此景,李贤不知不觉中,泪水已是盈眶,心中就只剩下一个念头——我必归来!
“万民相送?哼,小畜生就会整这等玄虚!”
果然不出李贤之所料,他才刚离开长安城,接到了禀报的武后当场就愤怒地拍桌子了。
“。。。。。。”
这话,没人敢接,无论是在一旁准备笔墨侍候的上官婉儿,还是前来恭听训示的薛元超,此时此刻,都只能战战兢兢地低头保持着沉默。
“薛爱卿,你说那小畜生如此爽快离京,会不会是别有打算?”
一阵火冒三丈的喘气过后,武后突然冷静了下来。
“这。。。。。。”
被武后这么一提醒,薛元超也隐约察觉到事有蹊跷了,只是并不敢肯定。
“好个奸猾小儿,本宫岂能饶你,来人,传张虔勖即刻来此觐见!”
尽管薛元超什么都没说,可就凭其脸上所闪现出来的狐疑之色,武后便知自己的判断肯定是正确的,杀心顿时陡然大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