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胡大锤满腹牢骚,嘟嘟囔囔中洒泪而别。
云舒此举,大有深意,因为此地绝非容身之处。熟读史书的云舒深知,这赵郡王李孝恭绝非常人,乃是开国第一功臣,牛鼻子徐茂公如今改名李绩,原本是瓦岗寨智者猛将,李靖被后世尊为战神,如此一众能人之士怎会被如此这兵分三路的小小伎俩所蒙蔽。
三路追兵,一路未归,这李孝恭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其中缘由,为防万一,才恢复神智,令其速速归去。
阚棱被杀,本来就是错假冤案,只是李绩和李靖二人心知肚明,不愿出手而已。哪李孝恭虽知是冤案,也是将错就错,斩草除根定是他一意孤行之举。
大唐初定,这李孝恭居功至伟,哪摇摆不定的糊涂李渊怎会高枕无忧,如今事态果然如史书记载一般无二。李靖北调,就是哪李孝恭倍受猜忌的开始。拥有大唐半壁兵马,任谁也是彻夜难眠。
云舒此举就是怕哪李孝恭孤注一掷,铤而走险,所以才遣散众人,自己与云清目标小,隐入洛阳也就轻而易举。
至于单独留下胡大锤,是因胡大锤生性鲁莽,怕半路生事,而误了哪一众兄弟的性命。再者听闻云清讲,胡大锤祖上世代依打铁为生,留下他是大有文章。
且不说哪两路人马生死如何,咱先说云舒。
眼下为今之计便是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求生计,有身份。
云舒熟知,正德八年,内忧外患,东突厥,西突厥各生异心,吐谷浑,党项人屡屡叩边,内部盗贼四起,杀人劫掠,如此境况下,洛阳周遭县城中,趁流民横行,大送金钱,给这些生死兄弟谋一个户籍文碟,改头换面,以谋生计。
这日艳阳高照,云舒与云清二人出的谷来,沿着小溪西边一路南去。站在高领之上便能看见远处的黄河,这几日来,云舒二人走便了山谷里的上上下下,熟悉了个通透。
云舒见这王屋山南麓之地,地势平坦,一望无垠,东西走向有百里的平坦沃土,只是少有人烟,荒草丛生,浪费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
二人沿着山脚树林小路,走走停停,毕竟有这些山林树木遮掩身影,不至于被人发觉,戴罪之身,还是少生祸端为妙。
前方不远处便被一条大河挡住了去路,这条大河甚是宽阔,南北走向,直入黄河。好似将这王屋山分作东西两半一样。
云舒此刻也已是劳累过度,二人便坐在密林中歇息起来,云舒扭头看向云清,人家跟个没事人一样,脸不红,气不喘。云舒只得摇头,自叹不如也啊!
河水虽然宽阔,却是流淌的不是很快,云舒正望着这河水发呆,突然闻听云清急切的道:“哥,你看,河里那是什么,是不是一个人?”
云舒随即顺着云清的手指望去,果然是一个人影在河水中起起伏伏,仔细端详一番,云舒惊呼道:“兄弟,哪人似是在举手呼救,快快,快去救人啊!”
云清早就顺着河水跑了过去,身后传来云舒诧异地问道:“清弟,你会水吗?”
“小意思了!”云清已奔出去了十几丈远。
云舒先是四处张望一会儿,凭借自己多年的从军经验,周围几里没有窥视之人,这才也奔前方而去。
只见此时的云清已经一个猛子扎入河中,起起伏伏的便奔向哪个人。
云清在河水中一把将那人后脖领抓住,倒提着顺着流水慢慢向岸边靠近。
待到岸边时,云舒才喘着气粗气赶到。
二人七手八脚的将落水之人拖拽到岸边草地之前,见此人早个老者,花白的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珠,甚是狼狈,云清将老者扶坐起来,一个劲的捶打其后背。
好大一会儿,老者哇哇吐出几口水来,悠悠呼出一口气来,总算有了生机。
二人相继大喜,老者缓缓睁开双眼,老眼昏花中显得很是疲惫,又慢慢转动眼珠,瞄了一眼旁边的云清,一丝感激的苦笑飘过老脸。
微弱的道:“多谢了,两位小哥!”
云舒一听,此人一口河东口音,与自己这些山东口音差不多,只是有些细微的区别。
“无妨,无妨,老人家是与我们巧遇而已!”云清答道。
云舒见这老者五十左右,一身粗布麻衣,补丁加身,体形瘦弱,脚上的鞋子也被水流冲走,不知所踪。倒是缠绕在脖颈之上哪个褡裢看的紧,如今这般模样还是死死抓住不放,云舒心头一阵好笑,老头是怕我俩是歹人,抢了他的东西吧?
云舒二人将老者搀扶着到了一处朝阳之处,毕竟天气已经入秋,老头又是经过一番河水浸泡,干瘦身躯到现在还在抖动个不停,云清让老者脱去外衣,将自身的粗衣帔在老者身上,感激的老者眼圈泛红,连连道谢。
“老伯,这河水如此湍急,你老怎会落水?”
此刻的老者也缓过劲来了,身体倒是小事,主要是惊吓过度而已。紧了紧外衣叹息一声道:“两位小哥有所不知,此事说来话长,老汉我就是这大峪河西边山坳王屋村的人,我们哪王屋村啊,北依王屋山,南临滔滔黄河,东边又有这大峪河阻隔,故很少很少有人走出这十里八乡的。
老汉我被村里的父老推举为里正,这不眼看中秋将至,村里很快就要断了粗盐,家家户户凑了几十钱,委托老汉我到东镇买盐。”
老汉一指西边大河,有些忌惮的又道:“这大峪河,就在哪个丘陵之后。”说罢扬手一指河西边哪个高陵。
“高陵的后面河道宽阔了许多,所以水流倒是不是很急,曾经有我们的先人在河水中投掷了很多大石头,踩着水中石块便能渡过这大峪河,谁知今日,老汉我一脚踩空,跌落水中,便被冲流到了这里,多亏了你们搭救性命,老汉无以为报,只好将这些钱财送给两位小哥,算作报答了。”
说着老者将旁边地上的褡裢就抓在了手中,颤抖着,抚摸着,恋恋不舍的递向了云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