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杜的,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别不识好歹!”采歌雅闻听他诋谤仙禽界上元神誉,恨不能狠狠骂他个痛快,终是碍于天机不可泻,只得愤愤道:“我们这次来只是想来告诉你,你的时日不多,顶多两年,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只希望到那时候,你还能这么地不可一世!”
“我杜圣心不可一世也不只这一年两年了!”杜圣心双目寒光犀冷,残忍地咧开唇角,盯着采歌雅一字一顿道。
“那你就好自为之吧!”采歌雅恨恨顿足,猛地一甩大袖,赶上前抓起水昀芯的手:“走!跟我回百羽山!”
“慢着!”杜圣心厉声大喝:“她是我手底下的人,哪儿也不去!”身影掠动,已拦了她去路。
今夜的杜圣心有些失控,他和采歌雅天生就似镜影中的两面,却又是水火不融的对头,几次面对这骄横任性的女子,平素里再好的“涵养”都让他难以包容。几十年来惯就的淡漠自持,毁誉不惊,在今晚统统作了虚里风烟去!
采歌雅侧身蔑笑:“杜圣心,丑话我可跟你说在前头,任凭你有再高的武功,也绝不是我的对手,你最好现在就让开,免得自取其辱!”
“能有这样的体验,我倒真想试试!”杜圣心微挑唇角,森冷而笑。
采歌雅竟不自觉被这笑容忡怔了去,乍一神懈,杜圣心右手中食二指直夺眉心而来!
“你——”采歌雅急怒,拧腰扣仰,疾提左掌拦切,右手兀自拽着水昀芯不放。
杜圣心指法刁绝,招招挤迸她右腋。采歌雅终于烦怒,撒手甩却水昀芯,右手临空一招,大袖虚摇掌心凭空多出一柄尺许长紫色蛾眉刺般的奇异兵刃,寒冽大起,反取杜圣心胸膛。
杜圣心指有所短,不再攻夺,变指为掌,身形步法大开大阂,将采歌雅的剑势封在掌肘之界,如何也开化不得。
采歌雅双目厉光突闪,娇喝一声,手中刺刃陡然发出骇人紫光,崖顶草木碎石旋翻疾剧。
杜圣心正自惊诧,突觉双目剧胀两耳轰响,周身筋络震冲剧烈,内息狂窜不能自制。恍然又应过几招,自觉再难收制周身气血,狂乱中一掌直进,竟不避险锋全力拍向采歌雅心脏。
采歌雅于武道修为本就有限,无力冲破他掌法封锁,急怒间方才使出了天元诸法中主攻之无上心法,谁知杜圣心这一掌拍来,看似蛮力施为,其掌风之中竟夹杂着一股强悍无比的元神真力。
采歌雅惊觉之时,气劲诸脉已如窄小河道遭潮汐倒灌,震得她真气乱行险险走火,慌乱中撒开右掌蛾眉刺,运动真气全力拍向来掌。
“呯”地一声闷响,二人皆感对方来力之凶险,一股真力夺脉而入,双双向后跌出。
采歌雅足下猛跺,无奈来力酋急,一退再退下一掌拍向身旁山石,将所受掌力尽数转泻,石架轰然崩碎!
杜圣心向后滑出三步,右足下挫急欲化去掌力,谁知那道真力汇入他任脉之中竟消融得无影无踪。
他自觉蹊跷,疾运真气察探内视,全身无一丝不适,内息较之先前还畅顺许多,心下惊惑脸上微微一呆。
采歌雅见他神色,亦是惊怔,随即面上恍然,侧身来怒瞪向他撅了樱唇气鼓鼓嗔道:“我忘了你练过悯天幻影诫,便宜你了!你功力已这般高了,还吸我的玄阴真力干什么?也不怕阴阳之气不协,冻死你!哼!”
言下之意,方才她掌下的真力竟已被杜圣心尽数吸纳。
杜圣心曾被开派祖师越老子所擒,销去全部功力罚坐日月台思过。无巧不巧之下,被修罗神君和心砚大师双双所制,借其驱体以毕身功力作阴阳正邪之搏。
杜圣心避无可避之下,以虚空之境将二人的近三百年功力尽数吸纳,至此一阴一阳一正一邪一柔一刚两种功力在杜圣心体内奇异持衡,竟让他在险死之境脱出生天,功法大成。
杜圣心虽有此奇遇,却也遭受了本性离乱、日正夜邪的入魔之苦,能回复本性已属侥幸,自不信自己真有海纳百川之能,采歌雅这奇怪言语只作冷冷一哂。
“毒琵琶,你听着,无论你我前世今生有何渊源,只要我杜圣心还在这一天,就永远是你的令主!没有我的准许,哪儿也不许去!听明白了没有!”杜圣心挺胸瞥视采歌雅,挑衅道。
水昀芯幽暗的双眸中亮起一色狂喜,鼻中酸楚,抬脸来侧转嫣腮强装着一副娇柔笑意:“您您是要我留下吗?”
杜圣心点头。
“是命令,还是请求?”水昀芯笑得更苦涩,眼中媚光流转,唇角挑着少女特有的娇怯。
杜圣心低低叹了口气,柔声道:“随你喜欢。”
“那就当是请求是令主第一次请求我啊!”她像一个抢到糖果的孩子,兴奋地喊叫着,眼中泪珠断线般滚落,一粒粒划向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