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三章 鬼牙现世4（第1页）

高陆洋的小弟子段鹤笙年纪最小，内功根基稍浅，加上体质较弱，行了十里后已是双臂酸麻，内息不畅，二十里后只觉得胸口憋闷，眼前金星直冒，只得停下，大口喘气，休息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再次起身去追众人。

好不容易来到山门处，见山门已开，远远望去，山门内不远，灯火阑珊处确是有一所道观，他强打精神来到道观院中，杨氏兄妹已在院中等候，见他到了，二人忙上前接过伤者，转身回到正厅，段鹤笙紧跟二人来到正厅，见众人均已到达，一位中年道长正在为其中一位伤者施针医治，其余几位女冠也正在忙碌剩余伤者。

段鹤笙此时只觉得头昏眼花，再也支撑不住，委顿在地，一旁高陆洋急忙过来助他运功调息，不在话下。

施针的女道长正是陈正泽的师叔华歆道长，华歆如今也已年逾半百，但看上去只有四十岁上下一般，容貌尊贵，体态丰盈，头戴云母冠，身穿紫云道袍。手持‘回清针’正在一名伤者身体各处‘募穴’依次施针。

陈正泽救人时未曾细看，此时认出被施针者，乃是崆峒派掌门风落天的长子，名唤风天雄，五年前也曾参加九门演武大会。余下受伤弟子中，还有风落天的次子风天霸以及小女风天雪。

陈正泽深知‘回清针’是华歆师叔的家传绝学，对重伤者有系命回神的奇效。他此刻望向华歆道长，见师叔严峻的表情之下，露出了极少见的不安和犹疑，双眉紧锁，不时摇头。陈正泽心下暗道不好，只怕崆峒派众人此番受伤极为凶险。

华歆道长随后为伤者逐一施针，过了约两个时辰，直至天色微白，才救治完最后一名弟子。道长收起回清针，微微舒了一口气，嘱咐弟子道：“取‘零香丸’给各人服下，每四个时辰服少许清水，切不可服用任何食物。”

几位弟子下去取药，陈正泽与风天雄素有来往，见师叔用针已毕，上前递上茶水手巾，焦急问道：“师叔，崆峒派诸位师兄是受了什么伤？可严重么？”

华歆道长摇了摇头，一边拭汗一边缓缓说道：“他们是中了极高明的毒掌功夫，被一种很奇怪的毒素于五脏的五处‘募穴’分别注入，表面看似并无中毒症状，实际五脏已极度虚弱，更奇特的是一旦试图解除一处毒素，另外四处毒素立即便有发作之状，因此我只能以回清针疏通、引导五脏血脉，维系伤者性命，甘肃风氏为伏羲之后，内功心法自成一脉，为门中秘术，颇合玄门养生之法，若是寻常武林中人，恐熬不过三五日，便会内脏衰竭而亡，但即便如此，这些人恐怕至多也只能维持七日。”

众人待要再问，华歆道长摆了摆手，转身进了内庭。旁边一个弟子过来说到：“师父这回清针法极耗内力，便是救治一人也需半日功力才能复原，这回一下救治十一人是从未有过的事情，陈师兄你们还是上山去寻掌门师伯商议此事吧。”

陈正泽深知华歆道长的回清针法乃是家传武林秘术，不论疗伤、引毒均是极为高明的，看来此毒绝非寻常可解。

当下众人商议，济迟当即提议只有再回一趟桃源村请万花翁姜永年来一趟华山。曹旌说道：“此时已近九门演武之期，山上必有上九门中各派高人，说不定有人可解此毒”。

陈正泽也点头称是，当下起身请点苍派诸人先行上山。自己与曹旌、济迟二人安顿好重伤者，便也要起身上山，待禀告师父焦德常后再做打算。

三人方要出门，就听得门外急匆匆脚步声音，守山门的小弟子快步跑了过来，见到陈正泽高声喊道：“陈师叔，山门外有四个人前来拜山。”

众人停下脚步，那小弟子跑到近前，陈正泽细问经过，那小弟子说道：“那四人年纪不大，可言语无礼，甚是傲慢。他自称是东北长白山璇玑门的人，言说听得九门集聚华山，故前来拜山，还说九门中如若要解崆峒派人所中之毒，就速派主事之人前来答话。”

三人一听大惊，心道这璇玑门弟子好大的胆子，明知上九门在我华山齐聚，几个青年弟子竟敢上门叫战，难道崆峒派弟子便是折在这几个人手中？当下不及多想，一面派该弟子上山禀报，一面赶往山门处一看究竟。

三人来到山门处，便见三个青年弟子在山门外迎面而立，为首之人身高八尺，深目高鼻，尤其一双眼睛，不仅目光如电，眼珠竟泛出微微紫色，一看便知不是汉人血统。头戴星辰日月巾，身穿赭红袍，足踏吞云靴，长得倒颇有几分正气。

上垂手一人身形更为高大，焦黄色的脸上横肉堆累，面露凶相，一身猎户打扮，头戴虎皮磕脑，身穿虎皮袍，足踏虎皮战靴，背一把打虎钢鞭。

下垂首是一名女子，素肌清削，身形瘦小，神情孤傲，一身黑色罗衣，左手叉腰，右手持一条蛇影长鞭。

三人旁不远还有一个少年，年纪最小，约莫只有十三四岁，长得相貌灵秀，目有精光，头挽双抓髻，身穿麻衣，脚蹬芒鞋，正躺在一块大石头上独自玩耍，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三人来到山门外，陈正泽先行上前拱了个手说道：几位璇玑门的朋友请了，在下华山派陈正泽，适才听我门中弟子说到，崆峒派诸位师兄所中之毒便是拜几位所赐，几位今日造访华山敢是来向我九门示威的不成？

那为首的弟子微微一笑，回了个礼说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九皋飞鹤’陈少侠，失敬。在下璇玑门四代弟子董霄云，此番携三位师弟师妹前来拜山，乃是因为昨日与崆峒派的几位少侠有些误会，失手伤了几人，心中实在愧疚，回去后家师与两位师叔大肆训教了我们一番，听说九门如今齐聚华山，特此修书一封，令我们四人前来，还请陈少侠将此信转交焦掌门。”

说着董霄云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缓步向前递给陈正泽。陈正泽微一迟疑，右手从百宝囊中套出鹿皮手套，接过信件放入囊中。董霄云微微一笑，并未说话。一旁猎户装扮的弟子冷笑一声说到：“我师兄若是要下毒，你便是带上十层手套又有何用？”

陈正泽转头打量了眼说话的黄脸大个，问道：“还没请教足下的名号？”那黄脸弟子上前走了几步，说道：“本要说与你听”，一指身边为首的弟子说道，“这位是我师兄董霄云，人送绰号‘紫目云雕’。我叫熊大海，诨号‘恶面山彪’。又一指身边的持长鞭的女子，这是我师妹陈颖儿，人称‘仙翼灵蛇’。最后一直那十三四岁的顽童，说到：“这小子嘛，嘿嘿，是我们小师弟，名叫秦小冬，江湖人称‘江沙游鼠’的便是。”

一旁边济迟适才听闻是璇玑门人，原本早已按捺不住便想动手，此时听得对方尽报名号，倒也有几分磊落。便也抢上前去，报了名号。接着说道：“你们璇玑门好不讲理，无故伤我中原武林人士，什么钩吻蝶、黄泉客，明明武功高强，却偏偏行为卑劣，不仅用毒伤人，还暗中残害无辜百姓，今日又遇到你们几个鸟兽蛇鼠之辈，我少林弟子便要来讨个说法。说罢摆开兵器便要交手。

哪知几名璇玑门弟子听了，并不恼怒，其中猎户打扮，外号‘恶面山彪’的弟子熊大海冷笑一声说道：“少林弟子，见识竟然如此浅薄，你说我璇玑门人暗中残害百姓，既然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又何必暗害，既然是暗害，你又如何知晓；你说用毒伤人，便是行为卑劣，可你中原武林，偏偏许多用毒高手，不说神农帮、唐门、极乐堂这些门派，就说你们所谓上九门中，也不少用毒高手：昆仑派独门暗器‘雪落煞’便是由昆仑山上特有的‘钦原蜂’蜂毒所制，杀人于无形；还有峨眉山上的‘南天赤竹’也是见血封喉的毒药，近些年也被不少峨眉弟子涂在兵器之上；就是你少林的俗家弟子，‘万花翁’姜永年。也是研习毒物的个中高手吧，当年我小师姑不到十二岁，一言不合，便被他的‘紫茎陀罗’毒粉所伤，还称什么‘宝刀横义气，妙手判阴阳’，真叫人笑掉大牙……”

济迟听了熊大海的话，竟然一时语塞，待听得他言语间轻蔑伯父，再也忍耐不住，怒吼一声：“建虏再敢胡言！”挥动镔铁葫芦上去就打。他身高比对手矮了半截，一招“穿庭飞花”，直取对手中宫，胡大海见济迟招式刚猛，不敢怠慢，抽出打虎钢鞭，以一招“怀中揽月”双手横推出去。他这条打虎钢鞭比寻常钢鞭粗重数倍，与济迟的镔铁葫芦正相匹敌，兵器相交，双方都发觉对手膂力奇大，被震的各自后退，济迟重心较低，只退了三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