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椿也不切萝卜了,将双耳小铁锅支起来,迅速炒了个鸡蛋。
然后又切了个馒头,裹上蛋液煎了盘馒头干。
将这两样端到饭桌上,她喊宋时桉出来吃饭,对他交代道:“大姑家的王银儿出了事,我跟爹要赶去大姑家。”
宋时桉皱眉:“你们不吃饭了?”
姜椿叹气道:“没时间吃了,待会到镇上买几个包子垫补下。”
宋时桉静默,吃了几筷子炒鸡蛋后,怕她冲动惹事,还是提醒了一句:“那家是官宦人家,民不与官斗,你别冲动强出头。”
姜椿本想白他一眼的,想着他也是好意,便点头道:“我省得。”
王波这样无权无势的小人物她打就打了,后果她承担得起。
但王银儿被卖去的可是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她疯了才会跑去招惹呢。
*
姜河很快赁好了骡车,父女俩匆忙往镇上赶。
路上姜河将从大舅哥郑艺那里听到的消息全部说与姜椿。
王银儿被卖去的那户人家姓刘,族中有好几个子弟在朝为官,官职最高的是刘老太爷的亲兄弟二老太爷,在南边当知府,正四品官职。
王银儿原本是刘老太爷的二孙女刘二姑娘身边的二等丫鬟,又受刘二姑娘器重,只等两个一等大丫鬟嫁人就升一等。
可谓前程一片大好。
谁知今年中秋节,二老太爷的孙子奉自己祖父之命来红叶县探望刘老太爷,偏就瞧中了王银儿,开口向刘老太爷讨。
刘老太爷甚是为难。
不给,多少有些不给兄弟脸面。
兄弟是族中官职最高的,这个侄孙又是自己兄弟最疼爱的一个孙子,家中子弟还要仰仗兄弟提拔呢。
给,又让自己孙女没脸。
毕竟这是孙女身边得用的二等丫鬟,成日跟着她进进出出的,结果最后却成了堂兄的通房,经不住讲究。
思来想去,便让刘老太太寻了个王银儿的错处,将她打了个二十大板,然后撵了出来。
为了断了侄孙的念想,这二十大板打得极重,是奔着将人打残去的。
听郑艺说,王银儿被抬回王家的时候,浑身的衣裳都被血浸透了,已然出气多进气少。
姜椿立时急道:“请大夫没?”
姜河回道:“请也只能请齐老大夫,但齐老大夫那医术,治点头疼脑热还行,哪里治得了这样重的伤?
亏得你舅听说了这事儿,在通知我前就已经让你鹏表哥去红叶县请保和堂的曹大夫了。”
姜椿松了口气:“还是我舅有成算,回头王银儿要是能保住命,得让她好生谢谢我舅。”
姜河也没慷他人之慨替自己大舅子推拒,点头道:“是这么个理。”
父女俩赶到王家的时候,王家里头正“热闹”,曹婆子哭得撕心裂肺,姜溪淌眼抹泪无声哭泣,王金媳妇周氏大声嚎哭。
王波跟王金父子俩躲在地上,嘴里不时“嗷嗷嗷”地哭几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王银儿已经噶了。
但明显没有,不近视的姜椿一眼就瞧见趴在炕上的她脊背还在起伏呢。
她大吼一声:“都闭嘴,哪个再哭我就揍哪个!”
屋子里哭声顿时停住,针落可闻。
姜椿对大家的识趣很满意,点了个能说清状况的王波,问道:“请齐老大夫没?他怎么说?”
王波瓮声瓮气道:“请了,说是伤势太重,他无能为力,让另请高明。”
姜椿追问道:“那你们另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