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纸更令人意外,附近几个州府县格外推崇,文人之中流行用水纹纸制作诗集,引得各书坊争相订购。
谢砚行不住点头,韶远县冲势不错,接下几月只要平缓度过,不出意外码头修建完毕,三年一到,这知府就得换人做了。
江无眠诧异,从知县直接升任知府?
谢砚行笑了一声,“正如你刚才所言,韶远县自你赴任知县以来,平叛乱、体恤百姓、劝课农桑、制肥料增粮产,又有兴盛官学、启蒙百姓、修建码头、安抚民生。此间种种,不说知府,布政使你都当的!”
倘若如此功德政绩还不令其做个知府,不说皇帝,朝中大臣恐有的闹。
这等功绩不升官,是要逼人辞官挂印,让朝廷受千夫所指,朝廷威严何在,建元帝还有什么脸?
“升任知府尚未不够,你母亲应一同得诰命之身,我与你师娘也沾沾你的光。”
若是江无眠有位夫人,这事倒也轮不到谢砚行沾徒弟的光,可惜他身边无人。
思及此,谢砚行猛然一转身,扔下自己的酒杯,叹息道:“徒弟啊。”
江无眠额角青筋直跳,一听这语气,他总有种前头是个火坑的错觉。
……许不是错觉。
听听谢砚行说的,“你已出孝两年,称得上一句功成名就,合该思虑成家一事了。”
千万别学你那两个师兄,一个整日立在军营不着家,一个不孝子为了躲避相亲直接去了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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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行每每想起教出的两个小混蛋,饭都少吃一碗。
只剩下最后一根独苗,他是千万挂念着,别学了两个混蛋不成家。
在谢砚行的期盼视线下,江无眠摇头,直言,“无意于此。”
他又祸水东引,“两位师兄年长,师父不若为其考虑一二?”
谢砚行:“……”
谢砚行缓缓摆手,捂着心脏痛苦地灌下一杯酒。
那两个小王八蛋能听,现在能跑江南道做官?!
见恩师一脸狰狞,杀意蔓延的模样,江无眠果断又换了话题,“韶远县海业大兴,弟子有意开展海洋养殖业。”
嗯?
海洋养殖?
这话新鲜,听说过养猪养鸡养牛的,头回听闻海洋养殖的。
陆上养东西种粮食已是艰难无比,海上又要怎么养?工具呢?如何定各家养殖范围?
海上不如陆地好说话,一阵风雨袭来,谁家的鱼跑了谁家的网丢了怎么算?
谢砚行收起材料,让人说来一听。
江无眠直接打开他带来的盒子,里面放着两个宽口瓷瓶。
刚开完一个,一阵格外鲜香的味道散开,整个人食欲大振,恨不得当场吃二两米饭。
谢砚行探头看去,里面是粘稠酱色物,以其上赤红色来看,好似是酱。但不见黄豆,刨除黄豆酱便是甜面酱,可甜面酱颜色更深,酱更粘稠,此物还能缓缓滑动,显然是种新酱。
“此物为何种酱?”他绕有兴趣地观察,竟是看不出一丝原料。
酱料在大周算一味上好的生意,北有黄豆酱、韭花酱盛行,江南淮南有甜面酱、腐乳一类,靠海的地方有虾酱蟹酱,不过这味道比腐乳还难闻。
吃不惯的人只觉臭味扑鼻,食欲全无,岭南道这儿虽经年有虾蟹酱料生意,不过不是本地人吃不惯。
这是头回见到用本地东西做的酱料,不同于虾蟹酱的臭味,此物倒是味鲜香、色赤红,卖色上佳。
江无眠笑而不答,短暂卖个关子。又开了另一瓷瓶,这回倒是看得清晰,里面是海带!
唯独这味道鲜辣,比酱更多一分刺激,令人不自觉垂涎三分。
谢砚行一闻,从中分辨出诸多味香料来,花椒、茱萸、茴香、姜、蒜……
“这道菜,为师的俸禄只能吃得起一顿。”他不由摇头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