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葺大殿”——这便是新教主上任以来所下达的第一个命令。
至于执行命令的人,正是在几日前在议会堂内以一己之力吸引了所有人眼球的魔教新入弟子,沈浮白。
哦不,此刻的沈浮白已经持着教主令牌得到了属于自己的新身份:执事,早已不再是普通弟子。
虽然执事只是比普通弟子高一个级别,但作为才入魔教一周的新人来说,这种晋升的速度之快,着实令人羡慕不已。
而也正因为沈浮白那日狗腿拍马屁的行为,导致魔教弟子上上下下都对新教主蒙上一层敬佩的滤镜,所以,就算教主下达修葺大殿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任务,众多魔教弟子还是撸起袖子二话不说地开始干活。
只是此前满脑子都是练武的武夫,突然拿起锤子木头来,都显得生疏笨拙。大殿修补成什么模样另说,几乎每日在干活的时候总能够听见众人痛呼的呻吟之声:
“哎哟,老子的手指头!这什么破锤子,还砸老子手上了!”
“我去,木板竟然被我砸裂了,这木头也太不结实了。”
“我的老腰啊老腰,他娘的这个姿势腰都要断了。”
……
于是,担心沈浮白能否做好任务而常来围观的杨旭,就屡屡能够看见这种骂娘场景,每一次都让他摇头叹息。
可当他看见一袭白衣的沈浮白要么就是趾高气扬地呼唤着其他魔教弟子快点干活,要么就是一天三次狗腿子一般频频去给教主请安时,更是忍不住眼角直跳,不忍直视。
就连其他魔教弟子也看不上沈浮白的这种行为,私底下各种痛斥沈浮白‘小人’‘马屁精’,可惜碍着实力差距,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杨旭曾经悄悄劝诫沈浮白对下面的弟子好一些,赚些名声,谁知沈浮白傲然扬着脖子,冷笑:“这群武功不行,脑子有泡的蠢货,只会在背后嚼人舌根。反正他们都是魔教之人,本就该杀,又为何要让我另眼相待?”
这傲慢的态度仿佛至死也不会悔改,杨旭不禁日常仰天长叹,他怎么就找了个这么犟的帮手呢,总感觉一不小心,沈浮白就能给他搞出一件大事,不可不防啊!
不能吊死在这一棵树上,不然……多找几棵树?
因而,在他开始思索着要不要再多找几个探子来影响沈浮白的独断时,一道身影倒是恰巧进入了他的眼帘。
那是在一群修个房子能把自己手指头砸烂的没用的武夫中,最为亮眼的存在。不仅块头高大,身材如熊一般壮硕,就连身上的肌肉也仿佛要爆出来一般线条分明硬朗。
两个大男人合力都无法抱起来的树干,他一人就能够轻松抱起,而且修葺房屋时态度踏实能干,是沈浮白唯一没有冷嘲热讽过的魔教弟子。
——瞧瞧,他都没被沈浮白那张嘴冷嘲热讽过!多么稀有的存在啊!!
杨旭越看越觉得此子心性不错,与沈浮白简直是两个极端,趁着休息的时候便私下里将其叫了出来,摸着胡子笑盈盈问:“我记得你叫张大牛,对吧?可知我是谁吗?”
壮汉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嘿嘿的笑了起来,模样有些傻:“俺知道,俺师父告诉过俺,来魔教找你就对了!”
“咳咳,小声些!”杨旭差点被他那高嗓门吓得浑身一抖,确定四下无人偷听他们谈话,这才压低声音道,“小心隔墙有耳,不可乱说话。”
“哦对对对,师父说过俺的身份绝不能说出去!”张大牛这才意识到危机,连忙捂住嘴,做贼心虚地打量着四周,一看就是个朴实的农村汉子。
三两下看透他的性格,杨旭又是欣慰又是不安,他记得张大牛来自小洪门,一个还算是有名的门派,不过不能与五大宗门相提并论。
原本五大门派是打算各出一个探子,并没有小洪门这个小门派的事,但小洪门却一直依附于天下第一宗——华真宗生存,华真宗不想将天骄送到魔教吃苦,于是小洪门就自告奋勇将张大牛送了过来。
想到这里,杨旭也不由得有些惋惜,这样淳朴的人却不得已来到魔教步步为营,真是可怜啊。
他也因而对张大牛的态度更加和善:“那你师父可曾说过,来到这里的目的?”
“当然说过,俺都记得呢!”张大牛拍了拍胸膛,自信道,“师父说俺是为了拯救整个正道苍生来的,所以不能鲁莽,要小心谨慎潜伏于魔教,无论怎么样,绝不可暴露身份!”
你听听,这一根筋的人就是好,多让人省心啊!
“没错,就是这样!”杨旭恨不得一拍大腿,觉得张大牛哪哪都舒心,于是最后问道,“那你可知应该如何去做?”
“放心。”张大牛比了一个自信满满的手势,“师父教给了俺必胜的口诀!有了这个口诀,俺保证能够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