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车之鉴,杨旭是更急切地期盼着再找一个人来帮忙了。
一来是想要有个比较听话得力的帮手,二来也是想要改变沈浮白一家独大的事态,也相当于找一根绳子牵制住沈浮白,不让他那么鲁莽。
而张大牛无疑是目前最好的人选,于是在几日后,杨旭又忍不住向沈浮白提到了此事。
别的不说,沈浮白做事速度之快,效率之高也足以令人惊叹,杨旭来找他时已经深夜,他却仍旧盘腿坐在案几前,设计着教内几个年久失修的大殿该如何修补,看起来十足忠心耿耿。
就是一听他说话就直接打回原形:“最近便有个不错的时机,我会趁机上表那魔头再举行一次会议,届时顺水推舟便可成事。”
杨旭本来有些疑惑,又一想在会议中堂堂正正说出张大牛的事更不会被抓到把柄,连连满意颔首。
而翌日,当教主真的下令再次举行会议时,杨旭则对沈浮白更加赞扬。
却只见沈浮白一脸坚定出列,义正辞严道:“教主,属下有一建言!”
“那些名门正派打着老教主的幌子欺辱我教,其罪当诛!教主虽仁善至极,不曾有过怪罪,但身为我教中人,素来视我教荣光为己身之荣辱,对此等行径,实难掩心中之愤懑。”
“故而属下斗胆请愿,还请教主派各位师兄师弟一起围杀五大门派,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杀得他们片甲不留!维护我教荣光!”
……
此话一出,四座惊惧。
魔教弟子皆惊愕地看着他,满堂寂静。
莽夫虽然鲁莽了一些,冲动了一些,但不是真的傻!他们完全明白,如果只是几十个人攻上自家地盘,那打回去无可厚非,可若是要对付整个正道,整个武林的话……就连上一代疯疯傻傻的老教主也不敢这么狂妄啊!
而杨旭更是气的险些一口血怄出来。
我叫你想办法取得那魔头信任,你也不能真就把正道往火坑里推啊,坑啊,太坑了!!
但见上座青衣青年那沉吟着、似乎还真有点意动的模样,杨旭心中立刻警铃大作,难不成那沈浮白做得相当不错,教主就喜欢这种阿谀奉承的小人??不行,绝对不行啊!!
杨旭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再也忍不住出列道:“教主啊,您休要听那小人的谗言,此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从前,杨旭害怕的是教主不信任沈浮白,但现在,杨旭害怕的是教主太过信任沈浮白那厮了,正道恐将大祸临头啊!
殊不知他的担心并不会成真,秦铭之所以面无表情没有表态,完全是因为他已经傻掉了。
他实在没想到竟会有人这么虎,出这么馊的主意!
回过神后,秦铭不由深深看了沈浮白一眼,果然,此人也是个大祸害啊!
不怕祸害数量多,就怕祸害长脑子,这人虽有小智慧,却很是冲动,野心勃勃,顾不全大局,他得时刻小心才行,不能放沈浮白出去祸害武林!
思及此处,秦铭果断开口:“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如今我教百废待兴,尚不曾重建,暂且不谈正道之事,以后再说。交予你的事情,做得如何了?”
众人皆松了口气,沈浮白似面色有些遗憾,却仍旧忠心耿耿道:“是,教主之嘱咐乃属下第一要事,必当恪尽职守,全力以赴!不过教内弟子虽然武功不错,却从未干过这等粗活,因而修葺速度慢上一些,不过大半已经修葺完成,请教主不必担心。”
顿了顿,他补充道:“我教弟子并不精通此道皆在常理之中,倒是有一人力壮如牛,身手极好,他一人就能干三四个人的活,且任劳任怨,吃苦耐劳,属下很是敬佩,又观此人性情忠厚,特向教主推举此人,或许在其他事上也能派上用场。”
“哦?”秦铭有些心动了,他现在缺人啊,主要是缺善良的人啊!
在这一群祸害之中能够找到一个跟他一心的有多么不容易,他并不想错过这种可能性,一听到这人忠厚老实,立刻问道,“是何人?”
“此人名叫张大牛,曾是一村中农夫,加入我教已一月有余。”沈浮白笑道,“教主可要见一见?”
“不错。”秦铭颔首,“叫他进来。”
沈浮白行了一礼:“是。”
按理来说,此时应该是由他亲自带着张大牛进来拜见,然而此时此刻,沈浮白却桀骜站在堂内,并不屑于亲自去做这些小事,因而直接吩咐后方的杨旭道:
“我听说杨长老负责管理教内所有弟子,不如请杨长老去寻张大牛,如何?”
杨旭原本还因为这事成了一半暗自欣慰,乍一听他的话微微一怔,随后心情便开始五味杂陈起来,这沈浮白竟是一跃踩到他头顶开始使唤他起来,真真是傲慢过头啊。
鉴于两人还是一个阵营的,杨旭并没有说什么,行了一礼便往堂外走去,心中却计算着该如何打压沈浮白的气势。
因此,当他见到张大牛之时,便更加迫切地叮嘱起他来:“你不曾忘记你师父嘱咐给你的话吧。”
“你指的是师父所授予俺的必胜口诀吗?”张大牛挠挠脸颊,对他竖起大拇指,“放心,俺一直谨记于心,不可能忘!”
“那就好,那就好!”杨旭有些好奇这必胜口诀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张大牛不说,他也不好继续追问,又提点了两句,方才闭上嘴,引他入堂。
一见到上座的秦铭,这个壮得跟熊一般的汉子,就立刻下跪,规规矩矩行礼:“俺是张大牛,拜见教主!”
秦铭上下打量着他,发现这人面容硬朗,筋肉虬结,单是一只手臂便有人两个那么粗,果然孔武有力。但看其行事却很有规矩,不乱看,低头就拜,像是个安分守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