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就住在这里,你莫要纠缠我了,快回去吧。“
“喂,什么叫我纠缠你?我只是——”
可黛争早就左拐右拐进了画舫,不听他说的了。
幸好这小郎君看着唬人,最终也没跟上来。
伴随着殿试逐步靠近,春风吹化了长安的冰雪,依旧是浑浑噩噩不见天日的读书之后,二娘忙完事,翻了两页黛争写的字,随口提了一句:“今年的花朝节我们几个可能又去不成了,争娘你要是得空,可否帮我们写几个彩笺挂在花树上?”
“有何不可,我叨扰娘子们这么久,这点小事,无足挂齿。”黛争一边帮她们写愿望,一边问:“二娘我之前托你打听的事……”
都说烟花之地最好探听消息,可……
二娘摇了摇头,“你说的那什么周郎主,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你确定他是被带到长安了吗?不过我知道姓周的倒是有在朝中为官的,官还不小咧……你是找他有什么事?要投奔他吗?”
黛争摇了摇头,她确实不确定周郎是不是被带到了长安,甚至她都怀疑是不是在半路上就被兰玖给解决了。
律法森严也有森严的坏处,燕朝规买卖奴仆有一套自己的规则,卖身契,周府私印,缺一不可,这样才能去官府脱籍,周郎寻不到,她该怎么办呀。
“只能再麻烦二娘帮我打听了。”
花朝节那日就连水上都热闹不少,船娘们为了招揽客人各个打扮如花神。
苦读好几日的黛争也跃跃欲试,她从未过过花朝节呢,更何况是长安的花朝节,她定要好好见见世面。
等了夜里,她拿着娘子们的彩笺下了船。
为了防止像上次那件事发生,她还特意买了一个面具。
只是明明每日精打细算,可兜里的铜板还是越来越少,她决心还是等明一早就去找个打杂的活。
在长安,钱真不禁花。
她自从中了贡士,确实是有不少人阿谀奉承,但是她清醒得很,她本就是冒籍替考,而且还是个女子,还是不要多出风头,若是被谁发现了身份,可是要掉脑袋的。
讨好黛争的人被她拒绝一次两次之后,便觉得这人就是个迂腐的读书人,就算考中了也没什么翻天的本事,逐渐也没人来打扰了。
她来的不算晚了,花树却早已挂满五彩缤纷的笺纸,娘子们说这里的花树许愿最经验,晚了可能连系绳的枝都没了。
‘今年能够好好过一次生辰。’
她的愿望简单极了,却从未享受到,她想着,既然今年如此不一般,就让她也能过一个充满回忆的生辰吧。
晚风千千,承载着愿望的彩笺随之舞动,像是斑斓的浪花。
她抬头看,她的愿望笺纸很快就被其他人的彩笺遮掩,只有因灯火而投下的阴影将她笼罩。
“黛争。”
有时名字会像一个难解的咒,甚至不会跟随着肉身死去,一个名字和自己有了联系,就算她尽量克制自己,但还是下意识地回头。
登时她猛的反应过来,赵娘子们都在船上,长安也没有认识她的人,那声音熟络的很,源头也只有那一人。
黛争霎时全身紧绷,她不断在告诫自己,她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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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带了面具,他不会认出来的。
她的身形也没有那么独一无二,放在人堆里根本找不到,她不愿相信,自己暴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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