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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地养鱼(第4页)

走过了很远,草地仍然不到边,感觉有点一望无际的样子。终于在山边看到了零星的房子,在靠近房子的田地,地里的草被割倒在地,草叶丢弃于荒地,草茎被捆扎起来,一捆一捆地堆放在公路边。

“不是说新西兰牧草全身都是宝吗?怎么把上好的草叶丢在地里,却把草杆捆扎起来呢?”叶天问疑惑地问。

“草杆好歹还可以当作造纸的原料,没有牛羊喂,草叶用来干什么呢?”司机回答道。

郑秘书回头建议道:“书记,我记得前面建有一个大型的养殖场,当时引进了很多品种的牛,有肉牛和奶牛,我们来参观过的,是不是到那里看一看?”

“行。”郝书记简短地应道,神色凝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轿车拐了一个弯之后,不远处有一片宽阔的平地,上面草茎堆积如山,场坝上停着两辆重型卡车,一辆卡车上高高地堆叠着草杆,几个农民正把草杆往另一辆卡车上装。

“把车停在场坝上。”郝书记指示道。

从车上下来,郝书记迈开大步竟直朝卡车走去,叶天问快步紧跟,眼睛却四下里望,停车坪的左边是牧草基地,地里的草大部分已经收割,田野呈现出荒凉的景象。对面山窝里,绿树环合,掩映着一个落村。右边是一道平展而幽深的山谷,依山坡整齐地建有牲畜的圈舍,中间留出了一条人行通道。

“师傅,草杆要拉到哪里去?”郝书记走上前,与靠在车头抽烟的司机攀谈起来。司机见来人气度不凡,立马站直了身子,掏出烟递给郝书记一支烟,又递上一支给叶天问,随后掏出火机给郝书记点了烟,这才把眼睛投向草地,挥手划了一圈道:“运到怀化纸厂啊,看看这一片大好的土地,原本是上等的烟草基地,现在却成了几乎不值钱的草料场。”

郝书记假装不知情,问:“种草养畜原来是一个好项目,为什么后来不行了呢?”

司机白了郝书记一眼,冷笑道:“老哥,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草是最低贱的东西,怎么会值钱呢?他们两毛一斤卖给我,我拉到纸厂四毛五,扣出油费过路费,我一斤赚一毛钱不到,我们是回头路,没有货拉,顺便上这里拉这一趟,要是有货,谁愿意来拉这个?上货下货耽误的时间我们都赔不起。”

“原来不是宣传说,新西兰牧草浑身都是宝吗?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司机想了想,答道:“这草长在人家那地方,可能浑身是宝,长在我们这干旱地方,发生了变异,不像宣传的那个样子了。”

这时,一个正在装车的年轻汉子见司机在和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说话,放下手里的活路,一边用脖子上的毛巾抹着汗,一边凑近来,用草叉撑着身子,不失时机地插话道:“原来说这草就像我们的大白菜一样,叶子软,杆茎甜,既可以养牛,也可以煮来喂猪,开始示范的时候,也确实有一段时间是这个样子,但两年之后,这草就像妖怪一样变了,长得和我们的芒杆草一样了,草叶硬得割人,别说喂猪,就是牛都不吃,草杆就像竹子一样硬,送到纸厂,人家还嫌没有竹浆好呢。”

“既然种草养畜项目不行,为什么不把草割了,重新种烤烟呢?”郝书记问。

“怎么不割,我们割了草,刨了草根,种上烟叶,没想到地里剩下的一点小草根,发起芽来比老草根还要快,烤烟苗还没有长,草倒是见风长,一夜之间就盖过了烤烟苗,草吸收了烟苗的营养,烟苗根本就长不起来。”年轻汉子把手一指,“你们看看这一片,草色嫩一点的地方,全是刨了草根重新种植烟苗了的,因为下了肥,草长得比别处的还要好。”

叶天问一看,果然与他描述的情景无异,用疑问的语气道:“这是外来物种的侵入与变异,涉及到本地物种的安全问题了。”

郝书记沉重地点了点头,指着山谷中的圈舍,问:“这里原来就是养畜基地了,养有多少牲畜?”

“也就几十头牛羊吧,原来多的时候曾经达到上千头,到那边还有几家养了几百头牲畜的基地,现在都没有草料喂养,投资者都亏本了,现在养一些牛,不过是不想让地方闲置而已。”

建在草场边上的养殖场,却没有草料喂养,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叶天问心里想。不结合本地的气候、环境,不考虑老百姓的实际,盲目引进外来生物品种,取代本地原有的产业项目,物种自身的变异还是小事情,如果外来物种威胁到本地物种的安全,这才是最重要、也最具危险性的问题。

“走,我们到养殖基地去看一看。”郝书记说。

年轻汉子指着在田地里捆草叶的一位老汉,说:“他是养殖基地的管理人员,叫他领你们去看看,他熟悉情况。”说着朝老汉招手高声叫道:“朱老者,朱老者,这几位领导要参观养畜基地,过来带他们去吧。”

朱老者的称呼从年轻汉子嘴里说出来,有了让人误解的谐音,叶天问和司机相互对视,抿嘴而笑。

朱老者朝这边看了一眼,并没有立即走过来,仍然勾着头磨磨蹭蹭地捆草。年轻汉子把声音提高了八度,催促道:“朱老者,快点。”

围着卡车忙活的人都忍俊不禁笑将起来,用怪异的声音催促道:“朱卵崽,快点。”

朱老者用毛枪把两捆草穿了,挑着攀上田坎朝这边走来。待走近前来,把眼睛看了郝建华书记和叶天问一眼,默不作声地引着他们朝养殖基地走去。

两捆草像马尾一般在朱老者肩头跳跃,沙沙作声。叶天问想着朱老者满脸不高兴,担心他的鲁莽会得罪郝书记,小心地跟紧了,万一他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也好从中调和。

“养殖基地还养着多少牲畜?”郝书记关切地问。

“不多,三十来头。”朱老者回答的语气显得颇有些不耐烦。

“原来养了多少头牛?”

“原来?”朱老者重复了一句,走上办公楼前的台阶时,不小心跌了一个趔趄,朱老者顺势把草摔到地上,一双牛铃般的眼睛瞪着郝书记,气喘吁吁地反问:“你是说原来?”

郝书记点点头。

朱老者把两眼瞪着郝书记:“你?”又疑问了一句:“跟你说有用吗?”

叶天问上前一步,介绍道:“这是市委郝书记,今天就是特意过来调研,帮助你们解决生产和生活问题的。”

朱老者听说,迟疑了一下,“郝书记?”在得到周围人的确证之后,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郝书记面前,哀求道:“郝书记,您救救我们!”

郝书记赶紧搀扶朱老者,说:“朱老者,跪天跪地跪父母,可是不能跪外人,起来说话。”

“你是我们的父母官啊。”朱老者说道。起身指着身后的办公楼说:“你看崭新的房子,血汗钱修起来的,如今成了摆设,还有山沟里这牛圈、猪圈、羊圈,光修这些圈舍,就花了三四百万,如今全打了水漂,每年背银行的利息就是十来万,这利滚利的债,何日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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