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沉吟片刻,缓缓伸出两根手指,沉稳而有力地说道:“目前看来,我们有两个选择。”
朱棣闻言,猛地站起身来,双眼如虎,紧紧地盯着朱标,似是落水之人急欲抓住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何法可解?兄长但说无妨!”朱棣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
朱标却是不急不躁,他轻轻拿起桌上的杯盏,为朱棣斟上一杯香茗,然后推至他的面前。
“这其一,”朱标缓缓开口,“自然是从父皇处着手。”
“那徐妙云乃是魏国公府的嫡出千金,而你则是当朝的四皇子,可说是门当户对。若两家能够联姻,那可谓是亲上加亲,无论对国家还是家族,都是有着莫大的好处。”
“婚姻之大事,须遵父母之命,凭媒妁之言。倘若能让父皇出面与徐将军商议,再下旨赐婚,那徐妙云即便不为自已考虑,也得为整个魏国公府的名声考虑。”
“难道她还能抗旨不遵吗?”
朱棣眼中闪过一丝深沉,他稍稍沉思了片刻。
昨日他在魏国公府,徐妙云那坚定的话语犹在耳边。
她曾说,若是陛下赐婚,她宁愿舍弃一切与秦墨私奔。
徐妙云虽是女子,但性情刚烈,她能看中出身商贾的秦墨,显然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那句私奔,绝非是一时气愤之言。
朱棣深深地看了朱标一眼,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此法怕是行不通。”
“徐妙云绝非是那种会屈服于强权的女子。再者说,如果魏国公也反对我与妙云的婚事,那父皇那边,怕也是难以说服。”
朱标放下手中的茶壶,眉头紧锁,不解地问道:“你自幼便接受最顶尖的大儒教育,文武双全,在这京都之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妙云若能成为你的燕王妃,难道还能受委屈不成?”
“君臣联姻,一边是圣上四子,一边是相府嫡女,这魏国公有何不同意之理?四弟你莫要妄自菲薄!”
朱标看着自已这位四弟,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心疼。
想必是父皇连日的打压与责难,让四弟对自已的价值都产生了怀疑。
然而,他毕竟是尊贵的燕王,天下女子若能成为燕王妃,那将是足以载入史册的荣耀!
这有何不情不愿?
但朱棣却轻轻摇头:“大哥,你误会了。其中缘由,你或许并不全然知晓。”
“徐将军在沙场上英勇无敌,国之重臣,但他更是出了名的疼爱女儿。倘若徐妙云真心愿意与秦墨共度一生,徐将军定然不会强迫她改变心意。”
“我们若将全部希望寄托在父皇赐婚的圣旨上,此事恐怕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听闻朱棣的顾虑并非自我贬低,朱标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他点头表示理解:“原来如此。”
朱棣急忙追问:“大哥,那方法其二为何?”
朱标缓缓道出:“那便是深入她心,助她实现心中所愿。”
“世间的人情冷暖,无非平日里,与你立黄昏,问你粥可温。天冷时送上棉衣,天热时递上薄扇。这些虽不是稀世珍宝,却能在人需要时给予温暖与清凉。与其在人生巅峰时锦上添花,不如在困境中雪中送炭,更能温暖人心。”
“你今日所赠的七彩琉璃狗,虽精致无比,但对徐妙云而言,或许只是锦上添花。她心中并不缺乏这样的玩物,因此你的心意虽好,却未必能触动她的心弦。”
“若你真想赢得女子的心,首先要洞察她的内心所求,然后竭尽全力帮她实现。”
此番话倒是说进了朱棣心坎里,今日在魏国公府,他确实得知妙云确实喜欢七彩琉璃狗。
然而,那七彩琉璃狗,虽说是珍稀玩物,却也只是锦上添花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