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妙云心中,那秦墨的分量,远比这琉璃狗要重得多。
因此,每当自已呈上精心挑选的礼物,即便妙云内心喜欢,面上也总是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但倘若能在她需要之时伸出援手,那意义,可远超送上一对七彩琉璃狗。
朱棣闻言,深有感触,他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巴道:“大哥所言甚是,可我该如何洞悉这女儿家的心思呢?”
“我与妙云身份悬殊,又怎能知晓她内心的期许?”朱棣面露难色。
朱标叹了口气,看着这个不开窍的四弟,他这当大哥的,也不得不为他操心。
他语重心长地说:“你啊,你或许不知,但她的家人岂能不知?”
朱棣听后陷入沉思,随即迅速为朱标斟上一杯茶,“大哥的意思是,向徐将军打听?但徐将军远在北平领兵,我如何问得了他?”
朱标真是为朱棣操碎了心,他捏起茶杯,提醒道:“我记得徐妙云有兄弟姐妹,他们自小一同长大,对她的心性想必了如指掌。你若难以直接打探,何不向她的兄弟姐妹们询问呢?”
“她是不是有个弟弟叫徐辉祖?还有个妹妹叫徐妙锦?他们作为至亲,对她的心思自然是最为了解的。你改日拜访时,顺道去问问他们,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朱棣提着茶壶,动作突然凝固。
还真是!
如今妙云对那个秦墨如此上心,几乎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而对自已却总是避之不及。
她心中所愿,怕是也不会直言告诉自已。
但是她有兄弟姊妹啊!
倘若我能自其兄弟姐妹之口,探得其心中所愿,便可因势利导,投其所好。
彼若困倦,便送上软枕;天寒地冻,则赠以棉袍。
长此以往,妙云之心,未必不会向自已这边倾斜。
朱标望着朱棣如梦初醒之神色,拍了拍他的肩头,语重心长道:
“四弟,你若能与妙云结缘,亦是替父皇分忧。你既欲立她为燕王妃,便当竭尽全力去追求,须知女子最看重男子之真情。”
“他日若她成为你的燕王妃,她的兄弟姐妹亦将是你的亲人。你何不提前拜访,赠送些精致玩物,以示亲近?向他们探询徐妙云之内心所想,更可借机与他们打好关系,使他们在妙云面前多言你的优点。天长日久,此事未必无望。”
朱标一席话如醍醐灌顶,朱棣顿时豁然开朗。
徐妙云那边于他而言已经是一扇扣不开的门了,但他可以从她身边亲近的人慢慢入手啊!
他与妙云虽自幼相伴成长,但如今已不复昔日之亲近,彼此之间已显生疏。
加之他久居深宫,而妙云则身处闺中,除非他亲临魏国公府,否则二人难得相见。
那秦墨之所以能得徐妙云之芳心,无非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日久生情罢了。
朱棣激动地站起身来,对朱标拱手道:“我悟了!多谢大哥成全!”
朱标也跟着站起身,摆手笑道:“既然你已明了,这几日便速去魏国公府探询一番吧。今夜且先安歇,你若不睡,老十二岂能安眠?”
此时,朱棣的寝殿门缝透出一丝月光,隐约可见一个圆乎乎的小脑袋在门外窥探。
闻听朱标此言,那小脑袋倏地缩了回去,随即传来啪嗒啪嗒的奔跑声。
次日,朱棣手持一只精雕细琢的白木雪兔,踏入了魏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