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简看管家一眼。
管家安排了一个叫小优的姑娘带谢清微去上香。
孙女士的牌位供奉在三楼,她跟裴简的卧室旁边的画室。
孙女士对生意上的事儿一窍不通,也不感兴趣,裴简却是野心勃勃,一直在极力扩张裴氏。
跟裴简回来海城,孙女士也不爱出门,就培养了一门画画的兴趣。
这点爱好,裴简自是支持的。
他为孙女士寻了最好的画纸,最贵的颜料,还有最专业的老师。
孙女士画画的天分寻常,好在也不靠这个吃饭。
在专业老师眼中,孙女士是驽钝了些,但她脾气好,又肯努力,最重要的是,裴先生给钱爽快。
孙女士学了几年,单独作画,成品也就几幅,都好好地挂在画室里。
小优一路无话,安静得像个假人。
谢清微也不在意。
她慢腾腾地走,目光在每一幅画上稍作停留,感受孙女士作画时的心情。
她这个人,共情能力有点儿差。得亏上辈子混迹豪门,别的没学会,装模作样那是一个顶俩。
孙女士为爱做出的所有牺牲,就只换来几分无病呻吟般的伤春悲秋。
所以,她的画作不能打动人心。
打个六十分吧。谢清微谨慎地评价。
裴简为孙女士置了神龛,牌位上刻着爱妻孙悦然几个字。
爱妻。
谢清微不以为然。
牌位前点着长明灯,谢清微取了香,点燃后,对着孙女士的牌位拜了几拜。
孙女士的遗产到底有多少,她没有深究。
裴简给她的,她接着就是了。
裴简是留了什么做纪念,还是为了给孙女士在她这个与前夫所出的女儿面前撑面子多给了什么,她都不在意。
上辈子,她不但收了孙女士的遗产,还收了裴简给她的股份呢。
只是,她心里一直有个坎儿过不去,总不能坦然。以至于老宅那些人,拿孙女士跟财产刺她,一刺一个准儿。
跟裴之行结婚的头两年,那真是开心三五天,就被老宅找茬儿的恶心七八天。
要不是裴之行长得帅,身材棒,活儿又好,日子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
后来她想通了。
要脸是没用的,遇上极品,真是吃亏到姥姥家。
人啊,要活得快乐,还得不要脸。
坚持不要脸,比别人更极品,才能百战百胜。
“所以,保佑我吧。”谢清微拜完,把香插进香炉,“我会替你出气。”
裴简当然很爱孙女士,但他太过自信了。
他以为,把孙女士拢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就万无一失了。
可事实却狠狠打了他的脸,让他付出了椎心泣血的代价。
老宅的前妻联盟,听着是有点儿惨,可她们这一辈子,荣华富贵是到手了。
即便不爱她们,可她们也为裴家开枝散叶,裴简也不会亏待她们。
而她们各有儿女,又有裴母撑腰,十几年的经营,身家已然不菲,手头也有忠心可用的人。
且,不是每个女人都跟孙女士一样,只要爱情,不要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