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行了半路,便远远瞧见杜宣缘牵马走来。
久别重逢,陈仲因一时不知该作何情态,他脑中空空如也,只由着心底的想念,向那道熟悉的身影冲了过去。
“娘子久等。”杜宣缘亦向他奔来,紧紧揽住对方。
并州刺史倒是自觉,不曾跟上来。
陈仲因听见她满是笑意的调侃,喜悦里掺上几分恼意,脑袋压在杜宣缘怀中,也不知是想锤扁杜宣缘还是想闷死自己。
“我快马加鞭,只求快点解决了北虏这个祸患,好来见你。虽然深知你极有分寸,但还是担心暗箭难防,不慎伤到你。”杜宣缘下颌抵着他脑袋,近似喟叹的低低语调,蔓延出一段温柔缱绻的意味。
不过陈仲因听完却是浑身一僵。
紧紧抱住他的杜宣缘自然敏锐地察觉到陈仲因的不同寻常之处。
她头一歪,道:“怎么,你在并州城里做了什么没有分寸的事情?”
陈仲因不说话,只一味抱得更紧。
“坦白从宽!”杜宣缘把他从怀中扒拉出来,“干了什么坏事?”
“没什么。”被迫直面现实的陈仲因神情躲闪,“我确实还是有分寸的……”
杜宣缘双眼微眯。
“你若不肯老实交代,那我可要去向并州刺史问个清楚啦,届时死罪可免,活罪——”杜宣缘拉长声调,并未将后边的话说出口,只留下一段令人遐想的余音。
陈仲因支支吾吾一阵,终于磕磕绊绊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听完来龙去脉的杜宣缘眸光一凌。
她这些日子忙着前线的事情,两眼一睁不是在骑马作战、赶路,就是在规划后边的行军路线、作战计划。
系统地图上没有陈仲因的讯息,杜宣缘只能另辟蹊径,单独弄了一处确认他生命体征的图表,每日忙里偷闲看上几眼,见他一直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才以为陈仲因这个沉稳的性子在并州城里老实巴交看病救人。
谁曾想,他居然敢在并州城里这样冒险!
千叮咛、万嘱咐的,没想到对细菌传染一知半解的小陈太医居然敢就这样直面那么多病患,当真是无知者无畏,那点浓度不知道多少的酒精,能起到多少消杀的作用?
杜宣缘气得掐着杜宣缘两腮,逼近上去怒目紧盯着陈仲因。
呼吸交织间,陈仲因甚至能从她呼出的灼热气息间感受到她的怒意,双眸微颤,小心翼翼地觑着杜宣缘。
“我叫你不必瞻前顾后,可没叫你不拴绳就去蹦极啊!”杜宣缘气得在陈仲因面上掐出两道红痕。
陈仲因不知道蹦极是什么,但此情此景下,他也能猜到这是什么冒险的举动。
他嘟嘟囔囔着,半是讨好般对杜宣缘道:“杜姑娘所述的酒精,效用奇佳。这还得多亏杜姑娘,我也是相信杜姑娘嘛。”
杜宣缘冷哼一声,全不吃他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