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仲因又可怜巴巴地看着杜宣缘,面颊上微微的痛意激出几分泪意,濡湿一双眸子,水灵灵地望向杜宣缘,虽不发一言,却饱含祈求意味。
杜宣缘撒开了手。
她清楚这家伙可没有一点后悔的意思,甚至从始至终都没道过一声错。
杜宣缘眼波一转,换了个说法,拉着陈仲因道:“笨蛋,你凭什么自作主张拿我的身体去冒险?”
陈仲因气势骤然一消。
“抱歉。”他终于低头认错,可接着转念一想,又道,“杜姑娘不也是拿我的身体上阵杀敌吗?彼此彼此了。”
倒是真长进了不少。
“哼哼,还要同我嘴硬啦?”杜宣缘轻哼一声,却并未气他振振有词,只严肃下来郑重地说道,“不管怎样,保护好自己才是第一要务。”
陈仲因见她并未气恼自己,遂放下心来,嘴角轻扬着应下。
只是杜宣缘又瞪他一眼,道:“笑什么笑!我所说的,你可是全没做到,还想逃我责罚不成?”
言罢,便抬手作势要揍他。
“不敢!不敢!”陈仲因急忙抱头,故作躲避,又偏头瞄着杜宣缘神色,神色间难掩笑意。
杜宣缘同他捉弄打闹一番后,又聊起正事。
她问道:“当日将你引到井边的少年还未寻到?”
陈仲因摇摇头,道:“他蒙着面,也不好寻。”
杜宣缘又有些生气,嗔道:“我听你讲这些日子的经历,当真觉得凶险,只你还这副傻乎乎的模样,便是叫人陷害死了,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呢!”
“我也觉察出并州城中有人从中作梗,可我势单力薄,城中疫病未消,哪里能找出这幕后之人?”
杜宣缘沉吟片刻,笑道:“我已有办法。”
二人牵着马一路走一路说笑着,再一抬眼,便瞧见并州官衙就在眼前。
并州刺史识趣得很,早早折返官衙,而今就在门口等着。
还未上前,杜宣缘便微微偏头,朝陈仲因半是调笑道:“瞧地图还以为官衙离城门怪远的,怎这么快便到了?”
陈仲因当了真,微微皱眉道:“近倒也不算近,也不知怎的今日这么快就到官衙。”
杜宣缘低低笑出声。
陈仲因这才察觉到自己又被杜宣缘调戏一遭,还傻乎乎将一些心声径直说出口来,面上一臊,见并州刺史就在前边,当即偏头不语。
并州刺史与杜宣缘寒暄一番后,几人往官衙中去。
他扫见杜宣缘身后的马匹,自有衙役上前牵到马厩照顾,不过并州刺史想到方才远远瞧见杜宣缘牵马的一幕,另有疑惑:“都督为何牵马而行?”
杜宣缘道:“大成律有言,各城中主路肆意纵马者,罚银十两,屡教不改者,拘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