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时雨谢天谢地,总算不用应酬那些公侯夫人,索性关了门,自个乐呵。
夏停云伤的虽重,但不过是皮外伤,隔了两日,便能下床。
他多年来难得有如此清闲,既不用上朝,也不必每日走马胡闹,待在书房里静心养身。
春闱将至,朝廷上下忙碌起来,渐渐就忘了如意公主一事。
孟太后称病,不再上朝,隆庆帝执掌了三部,和那些门阀世家“相敬如宾”,朝堂上难得如此安稳。
卫时雨曾道,“合纵连横,可算是被这位陛下玩得炉火纯青。明面上和孟太后联合打压世家,为朝廷选拔人才,背地里却又和世家勾连,趁乱夺了太后的吏部。事后又以雷霆手段处置夏停云,给护军中尉示好。真是好手段好算计!”
想起卫时雨,夏停云脸上便露出笑来,连着几日,她中午都过来换药,若在怀远堂,还会在路上买些糖葫芦和雪花糖送回来,小河一份,他一份。
连杨顺都说,“夫人这是把您当孩子养呢。”
夏停云觉得,自己从没过过这样的好日子。
他沉溺于其中,不能自拔,他奢望,此后年年岁岁,都是这样的日子。
这天中午,卫时雨却没回来。
到了傍晚时分,夏停云便忍不住,一次次的起身往外看。
金彩几次相劝,“侯爷,您要什么,只管吩咐奴婢,小心碰到伤口。”
夏停云全未听见。
杨顺酸溜溜的道:“侯爷在等夫人呢。书香已在门口候着,夫人一来便会通报。”
夏停云笑了笑,“你懂什么!”
杨顺叹道:“我是不懂,谁叫夫人买的吃食从不给我呢。”
正说笑间,书香一溜烟跑进来,“侯爷,夫人来了!”
夏停云立时笑得眉眼都弯了,“怎么今日这样早?”
杨顺笑问:“侯爷到底是嫌夫人来得早,还是晚了?”
“走吧,金彩,别在这里碍眼,惹侯爷不快了。”
待几人退出后,卫时雨一手提着食盒,一手牵着小河进来。
夏停云伸手帮她去拿,卫时雨拒绝了,“你快歇着,别碰着伤口。”
夏停云招呼小河,“不碍事,从前在军中受伤,比这厉害多了,小河,今日怎么回来的早?”
“阿爹。”小河把手里的糖糕递过来,“你吃。”
“乖,阿爹不吃,给小河。”
“小河,扶着你阿爹躺下。你还在军中待过?”
卫时雨把食盒放下,取出几盘菜来。
夏停云拉着小河的手在塌上半躺着,“是。”
他显然不想再多说,卫时雨也就不问,去拿了筷着,“小河,别吃糖了,来吃饭吧。”
“好香!哪里来的饭菜?”
卫时雨笑道:“我阿娘送来的,说是你想吃虾仁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