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聿辞听得眉间拢起褶皱,程笙又补充说:“协议是两年前拟定的,那时候没孩子,我知道现在提孩子不太厚道,但我想说,你愿意的话可以在补偿金额上提一点,当是给孩子的,如果你不愿意,当我没说。”
这段话程笙似乎考虑斟酌了很久,所以表达的意思很准确,目的自然也非常清晰,那就是,离婚。
谢聿辞不接她的话,漆黑的眸直勾勾地盯着她,问:“今晚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没什么事。”
她答得平静,平静过头了。
谢聿辞眉心轻微一跳,解释道:“今晚和朋友打牌,不小心把水杯打翻了,我去外面处理衣服上的水,手机就放在桌上,不知道谁接了……”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程笙打断他。
谢聿辞注视着她的眼,似想从她的眼里探究出一丝,哪怕一丝在乎不悦都好,可他失败了。
她的眼睛如她话语一样疏淡,淡到没有任何感情痕迹。
手蜷缩成拳,指甲掐进掌心,泛起丝丝疼痛。
程笙说:“那些都不重要,现在我们在谈离婚的事。”
“谢聿辞,别拖了,拖得人真的好累。”
心被无形的手攥住,攥得生疼偏还躲避不了,谢聿辞咬牙问出后面的话:“和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累?”
“是。”她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两年多,七百多个日夜,她在是与不是,爱与不爱的感情里挣扎,已经挣扎太久了。
久到当初那个一眼惊艳的少年在她心中褪色,久到那些怦然心动的感觉都已经淡去。
爱是蘸水写诗,边写边消失。
她已经独自书写太多字,写累了,写不动了。
客厅静得针落可闻。
谢聿辞脑子很乱,眼前忽然晃过很多画面。
他看见,她勾着他脖子哭着喊疼的样子。
他看见,她在无数个深夜,独自抱着被子入睡孤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