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芮曦四肢不发达,头脑却简单,没听出熊黛说的是“怀着孕”,而不是“怀孕了”。
“妈,你想象力可真丰富。”她按下关门键,“我知道你们贵太太圈没东西比的时候,也会比一比孙子孙女,您盼小孙子的心可以理解,但我哥和程笙肯定没可能哈,别胡思乱想了。”
熊黛想说她不是胡思乱想,聿辞和程笙也不是完全没可能,至少几个月前就有过一次不是么。
那次其实她心里是惋惜的,她没料到两口子那么决绝,说不要就不要,一点缓冲的机会都没给。
那可是一条小生命,两口子没感情是没感情,但孩子生下来,谢家又不是养不起。
她思绪飘着,就听见谢芮曦又说:“昨天我去程笙家找她的时候她没穿外套,怀没怀孕我会看不出来?她就是长胖了。”
谢芮曦说得太斩钉截铁,熊黛也觉得自己怀疑得有点莫名,几个月前程笙的孩子要是没打掉,她会这么安安静静?
先不说离不离婚,她怀了谢家的孩子就是手里拿了王牌,态度多横都行,尤其是老爷子还回来了,有人给她撑腰。
而她看到的是,程笙跟以前没什么变化,该干嘛干嘛,还真不像拿了王牌的样子。
这么想着,熊黛便没把这事放心上了。
病房里,程笙走进去的第一秒就后悔了。
她以为病房里除了老爷子外,只有秦叔和谢家母女,谁知某人不声不响站在窗帘边,那个位置从门口看不到,她自然没看到。
于是她进去嘴快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在这?”
谢聿辞扬眉:“瞧你这话说的,我爷爷崴脚了我不在这在哪?在天上飞?”
程笙噎了下,本来想说“早知道你在我就不来了”,但余光扫到床上打着石膏的老人,话咽了回去,回了句:“你倒是想飞,你飞得上吗。”
谢聿辞转头就告状:“爷爷您看,这就是您孙媳妇对我的态度,她巴不得拿大炮把我轰上天。”
她哪个字说要拿大炮轰了?虽然她很想,但她没设备啊。
程笙评价两个字:“幼稚。”
老爷子看着两人,问:“你们吵架了?”
程笙:“没有。”
谢聿辞:“吵了。”
两人的声音一同响起,程笙没好气瞪他。爷爷只有几天过大寿了,就不能装装样子哄老人家开心?
老爷子犀利的目光转个来回,便什么都明白了,朝程笙招手:“笙笙,来,坐这来。”
谢聿辞欠欠出声:“爷爷偏心,我站这么久了怎么没见你招呼我坐?”
老爷子:“你天上飞着呢,不要坐。”
程笙没忍住笑了下,心情跟着松缓下来。
来得路上她设想了很多不好的情况,整个心都吊在半空中,还好爷爷没事。
老爷子打了石膏的脚半吊着,拍拍程笙的手问:“是不是那混小子又欺负你了?”
“‘又’?”谢聿辞在旁边轻嗤,“您这汉字放错地方了吧,谁敢欺负她?”
老爷子横他一眼:“没跟你说话,天上待着去。”
程笙:“没有,我们确实没吵架。”
只是要离婚了。
谢聿辞又搭话:“看吧,人间自有公道在。”
程笙:“……”
说真的,自从换回身体后,谢聿辞的嘴变好碎,又吵又碎。
这是换身体的时候凌安道长给他加了点料,顺便加了只麻雀的灵魂进去?
老爷子跟秦叔说:“老秦,你准备块抹布,那混小子再搭话就直接堵了他的嘴。”
谢聿辞:“……”
终于清净了,老爷子看着程笙说:“你从小就这样,什么委屈都往心里放,总是不说。别人都说爱哭的孩子有糖吃,你也要学着爱哭爱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