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闭眼,脑子里就是那天被撞击的画面,还有梦里周池礼血肉模糊的样子。
这些东西像梦魇一般缠着她。
她将自己缩成一团,似乎这样,可以好受一些。
意识朦胧中,房门好像被轻声推开。
随即被子被掀开一角,身侧一沉。
一双温热的大手伸了过来,将她从背后拥进怀里。
周池礼的声音坚定又温柔,“微微,不怕。”
怀里的小人儿再也压抑不住这些日的恐惧,卸下伪装,痛哭出声。
“我真的好怕,好怕。。。。。”
后背被大掌轻轻摩挲,“不怕微微,我在呢,都过去了。”
颤抖的肩膀渐渐不再抖动,这夜她睡的格外踏实。
*
翌日。
周时微是被窗外的嬉闹声吵醒的。
一连阴了半个月,今天天气格外的好,日光透过轻薄的窗帘,投出一抹阴影。
莫名觉得心情舒畅,她挣扎着坐起身,搀扶着床沿,寻着笑声,艰难地走到窗边。
右手掀起窗帘一角,楼下是后院的一大片黑麦草地,在这片冬日里,沐浴在阳光下,绿油油的让人感觉好不真实。
她坐上轮椅,乘电梯下楼。
院中几人听见动静,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看她。
周池礼走过去坐在她身侧,顺手摸了一把她的脑袋,“你醒啦,怎么不叫人自己下来了。”
许久不见太阳,紫外线的刺激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哼咛一声,“嗯呢。”
管陶欣喜地跑过来,凑近她的脸,仔细端详了一番,“哎呀,气色好了不少。”
周时微无奈,这才出院一天气色能好到哪里去。
管陶也确实是在安慰她,因为周时微的小脸,苍白地几乎没有血色。
周时微笑笑,“我这都没洗脸呢。”
管陶咦了一声。
周时微其实很想问这对兄妹,“你俩都不用上班的吗。”
他们能一直抽时间来看望她,她心里其实满是感激。
但这俩人好像还有正经工作,至于周池礼,他也是病号,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也不是不行。
周时微从轮椅踏板上抬起她那条“健全”的腿,踢了踢管陶手里的球拍。
“我说,你们在一个残腿病人面前,举着拍子跳来跳去的,合适吗。”
“我们这是在给你增添点鲜活气儿。”管煜笑的放荡不羁。
管陶将手里的球拍扔给周池礼,一副赶人的架势。
“池礼哥,你不是还有只手是好的吗,你去跟他打,我坐这跟微微聊会儿天。”
周时微这才环顾四周,自己轮椅停的地方,是正门口,所以只有一把刚刚周池礼拖过来的躺椅。
本来坐着的男人,现下顺势舒适地躺了下来,一手捏住周时微的手,一手抚掉身上的球拍。
羽毛球拍清脆落地,男人的声音如这太阳般暖洋洋,“医生可是嘱咐过我,不能剧烈运动。”
管陶:“。。。。。。。”
刚刚不知道是谁喊着要跟管煜大战300回合。
护工黄姨适时地搬来两把椅子,递给周时微一个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