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猎提前结束,再加上北狄四皇子中毒。
仅仅一日,翌日一早,内侍便来宣众人提前启程回京。
盛知婉早让流觞岸芷收拾好东西,刚出别院,便看到祁书羡扶着孟央走出来。
孟央脸色很差,但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看到盛知婉,故作无措地想要推开祁书羡。
但祁书羡哪能让她一人,因此她只是佯装挣扎几下,便又无骨般靠在他身上,“世子,公主还在,您别这般。”
祁书羡闻言只淡淡看了盛知婉一眼,“无妨,你伤了身子,她该理解。”
他还没将孩子没了的事告诉孟央。
这是盛知婉欠孟央的,就算她不快,能比得上孟央失去孩子的痛吗?
心中这般想着,祁书羡心中有怨,也没理会盛知婉,扶着孟央上了马车。
行宫别院本就一间靠着一间。
这里发生的一幕被不少人看见,许多错愕探究的视线望来。
“公主!”岸芷咬唇,那些人见到这一幕,不知又要怎样编排自家公主。
盛知婉却是轻笑一下:“无妨,世子同孟姨娘鹣鲽情深,天生一对,很好。”
至于她,便不在这二人中间碍事了。
回到国公府,祁书羡的马车直接入府,未曾与盛知婉说半个字。
盛知婉也不在意。
下了马车,便有内侍来取医书。
不是苏德运,但盛知婉认出他正是前日来传口谕的那位,也不为难,让岸芷去书房取来,甚至没有经过她的手,便直接递到对方手上。
内侍离去。
盛知婉这才独自一人去了书房。
她让岸芷点了个火盆,放在外头。
最先丢进去的,是她第一次遇见祁书羡时,他送她的草编蚱蜢。
那时他还不知她的身份,见到她躲在宫外逗蚱蜢,便随手送了只草编的给她,少年的阳光如暖阳,但也只是于那时的她而言;
第二件丢进去的,便是祁书羡送给她的那一支木簪。
盛知婉什么都不缺,因此当祁书羡将亲手做的木簪送给她时,她是很高兴的。光滑的木簪早已生出光泽,那都是盛知婉时时抚摸的结果。
至于剩下的……
盛知婉将书房各处的画轴一一取出。
垂钓时的祁书羡,放风筝的祁书羡,笑着的祁书羡,温书时蹙眉的祁书羡……
她一笔一画,在他不在的两年,画出无数个他。每一卷,只是看一眼,便能回想起自已画时的心情,期待他回来时的等待。
盛知婉手指落在上头,最后没有一丝留恋,一卷卷,全部投入火盆中。
火光舔舐。
盛知婉听到丫鬟们的惊呼声。
打开门,便见祁书羡眼中蓄着冷意直奔她而来。
“流觞!”盛知婉蹙眉。
流觞立时拦在她身前。
祁书羡见此脸色阴沉得更加厉害,目光扫到书房内的火盆和烟尘,也没半点心思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