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流逝,又过了几天后,到了八月二十一日,八月的第三次例行朝会开始了。
清晨,寅时末,锦衣卫打开皇宫大门,史可法等参加这次例行朝会的大臣们鱼贯而入,向奉天殿走去。
走到奉天殿大殿门口,却见那名点卯的随堂太监常福身边,摆了一张楠木桌子,上面放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史可法等人都没见过。
“这是什么东西?”史可法指着那个东西问道。
常福一边拿着手里的点卯簿一边在史可法的名字后面打勾,一边答道:“回史大人,这是工部制作的新计时器,名叫摆钟。皇上说放一个在奉天殿门口,让大家点卯看时间的。”
“新计时器?摆钟?”
史可法咦了一声,然后凑到桌子前去仔细的看了起来。只见这个高三尺左右的摆钟,外面用上好楠木做的框架,打磨的光滑圆润,还上了红漆,镶嵌了几颗宝石。
外表不重要,里面的表盘才是吸引住史可法重点。只见一个圆形表盘被刻了子丑寅卯等十二时辰的字样,然后还划分了许多长短不一的刻线。中间是三根长短不一的指针,其中一根隔一刹那就跳一格,显得很有规律。
然后,史可法就逮着常福询问这个摆钟的刻度如何区分,常福一一做了回答。史可法啧啧称奇,道这个计时器比什么漏斗、日晷的,好用多了。
跟在史可法身后的大臣还有很多,王铎、乔承诏、刘宗周等人也凑了上来,对这个摆钟大加赞赏。
走在队伍稍后的工部尚书刘源济、左侍郎宋应星等人,顿时成了焦点,被众人揪了出来。众人对他们工部的这个新发明纷纷称赞不已,说他们工部这次搞了一个很实用的好东西出来。
听到宋应星说这摆钟是在皇上的指点下做出来的,大家不由又对皇上的聪明进行了一番称赞。不过,其中有些人,就由此想到了崇祯皇帝的哥哥,木匠皇帝朱由校。
朱由校就是不大理会朝政,整天忙活自己的木工活去了,才导致魏忠贤利用他的信任,把持朝政,整得天怒人怨的。现在崇祯皇帝也这么喜欢这些奇巧-淫-技,不要也成了个木匠皇帝才好。
自然,从以往的表现来看,崇祯皇帝是没有一点这方面的倾向的。只希望现在皇上指点工部发明摆钟,只是出于计时工作的需要,而不是他有这个嗜好。
当然,有这些担忧的只是少部分人,大部分人都对皇上还是蛮放心的。皇上在北京的时候,还有些独断专横,让人不放心。但到了南京后,皇上改了很多,现在他的所作所为,还是让大家都比较满意的,有点像中兴大明的圣明君主的样子了。
最后,宋应星还告诉大家,这个摆钟还有一个报点功能。每到某一个时辰的时候,这个摆钟的摆锤就会敲击钟盒里面的一个发声弹簧,发出清脆的声音,给大家报时。
而且,这个摆钟的报点功能还很强大。响一下表示子时到了,响两下表示丑时到了,响三下表示寅时到了。以此类推,响十二声,就是亥时到了。
听到这个摆钟如此强大的自动报时功能,在场的数十名大臣兴趣大增,纷纷挤上前来观摩这个新的计时工具。
常福被挤到了边上,眼看着卯时就要到了,不由扯着尖细的声音喊道:“各位大人,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请你们先进殿去吧。里面还有一个摆钟呢。”
“是吗?”“里面还有?”
史可法等人嘟囔了一句,马上停下了观摩大殿门口这个摆钟的举动,纷纷快步进入大殿。
进了大殿,大家果然看见在皇上的龙陛之下,同样摆着一张桌子,上边放了一个跟门口一模一样的摆钟。大家按官职大小站好队后,眼睛却盯着桌子上的那个摆钟,想要看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能准点报时。
经过宋应星等工部官员的讲解,大家也知道了皇上新制定的时间单位。一个时辰等于120分钟,一分钟等于60秒。
表盘上最细长的那根是秒针,转一圈代表一分钟。中等粗细、长度中等的那根是分针,转一圈代表一个时辰。那根最短、最粗的就是时针了,转一圈代表一天。
过了一小会儿,只见那摆钟表盘上的秒针和分针同时指向了子时的位置,而时针则指到了卯时的刻度上。然后,大家就听到“铛”的一声脆响从摆钟盒子里传了出来。
大家正感到惊奇的时候,这个“铛”的声音又连续响了三下,总共响了四声。根据宋应星等人前面做的解释,大家就知道,这四声脆响,就代表卯时到了。
果然,下一刻,大家就听到一个随堂太监的唱喏声在侧门响起:“皇上驾到!”
随后,崇祯皇帝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奉天殿中,走上龙陛,在龙椅上坐了下来。
众臣纷纷下跪三呼万岁,然后杨毅虚抬双手,让大家起来。
看到大家起身,杨毅指着龙陛下的摆钟道:“大家觉得这个摆钟如何?”
史可法仗着位高权重,又深得皇上信任,急忙出列道:“皇上,这个东西用来计时,那真是再方便不过了。有了这个摆钟,以后就不用担心上朝迟到了。不知工部还有没有多的,臣想讨一个回去用?”
听到史可法仗着皇上的信任,开口就要讨一个回去,吏部尚书王铎马上说道:“喂,史大人,这东西谁不想要啊,你可不能吃独食啊。”
于是,杨毅不过开口问了一句大家的看法而已,殿中几十位大臣尚未发表对摆钟的评判,就已经开始抢起了优先使用权来了。
王铎、史可法、黄道周、张慎言、乔承诏等除工部外的其他五部尚书,加上刘宗周、高弘图、吕大器等各部署高官,纷纷打起了嘴仗,一定要让工部先给他们做几个。
除了拿到衙门里去用的,每个人都还想要带一个回家去,让家里人有一个方便看时间的高档计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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