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件事,路真柏心情也十分复杂和委屈。
娘居然为了一个秀才丢下他和爹,那到底是怎样的感情,虽然自己也喜欢许妙意,但想想根本做不到这种程度。
但这些年,爹不计较,娘对自己也是全心全意,便放下了。
这么些年了,他从未将此事与人说过,或是余承允几次三番在学业上对自己有过深刻的提点和帮助,再加上他本就不是那种多嘴的人,一下子对他多了几分信任。
“秀才爹爹?”余承允心里已经十分肯定了,但却任忍不住疑惑,“既然她爹都死了这么多年,你们如何知道她就是你妹妹?”
路真柏看了一眼余承允,心中有所不满,“余兄,你不能因为她心悦你,便对她有所偏见。”
说着便将那玉佩之事说了。
“皇家的东西,那都是独一无二的,哪有认错之理。”路真柏道。
余承允点了点头,“那就好!”
随后又多问了一句,“那日你母亲是为何事跌落到了山下。”
长公主浑身是伤,而路云亭却毫发无损,所有人都没有关注到这一点,如今既然她是假的,自然由不得他多想一些了。
路真柏也不瞒着他,“我妹妹头上的一只珠钗在后山游玩时不小心掉了,这只珠钗是我母亲送给她的,寻常她都十分珍惜,因此也很少戴。
下人们自然也不认得,于是我母亲就和她一起去找了,哪知遇到了几名有眼无珠的山匪,见我妹妹生的漂亮,起了贼心。
我母亲上前相护,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随行下人呢?”余承允觉得此蹊跷。
“被我妹妹派去叫人了。”
余承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但却没有表现,而他那一闪而逝的表情却是没有逃过路直柏的眼睛。
倒是路真柏愣了一下,剑眉拧起,“你怀疑我妹妹?”
“我可没说!”余承允否认道。
“她没有理由这么做,我母亲对她竭尽所有的疼爱。”路真柏自然也想到了,但心里和嘴上却是极力的否认。
点到为止,余承允已经得到了自己想到的信息,没必要再套路真柏的话。
他心中惊涛骇浪,表面却一派平静。
随后拿起书本劝慰道:“路兄,等会先生要过来了,咱们温书吧。”
这次会试他不容有任何闪失。
他已隐隐的猜到了幕后的凶手,只是还需要一件事实来证实他的猜想。
路真柏自是不知余承允心中所想,果真执起笔来继续写策论。
等到晚学归来,余承允点了灯,端坐在桌前,一点一点的将这两日所得的信息进行拼凑。
但却一点没有透露给安宁。
灯油燃尽,他这才摸了摸放在旁边的手电筒,最终也没有打开。
跌跌撞撞的转身坐到了床上,脑子里不知道转了多久,这才沉沉睡去。
他似乎梦到先生,可他却看不清先生的脸,好像听到他说,不要他去报仇,不要搅乱她平静的生活。
哪怕是假像,这世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一定要非要弄个明白才算是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