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夜消
沈栩安带着不白回了家。
杨韵却没有回屋睡觉,而是来到了客房这边,敲开了杨武威的房门。彼时杨武威也没睡,捏着一封信坐在桌后出神,见杨韵进门,赶忙折了信起身。
“三哥你醒了?”
杨武威很高兴。
“嗯,听说你去我院子了?”杨韵问。
“是……没别的事,主要是看三哥你伤得重不重,看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杨武威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
杨韵缓步走到了桌边。
那信只是折好了放在桌上,还没来得收起来。
“谁的信?”杨韵垂眸看了眼。
“没……没谁。”杨武威慌忙收信,但一抬头对上杨韵的目光,结巴了起来,“是,是小舅舅来信,他说他把母亲接过去调养了,问我在滁州如何。”
“他知道你来了滁州?”杨韵挑眉。
“是。”杨武威局促地回答:“小舅舅现如今不当土匪了,三哥……你莫要误会,他……他金盆洗手啦,打算重新科举入仕呢。”
白九钺要重新入仕?
杨韵有些意外。
当年白九钺可是摔了印出的上京,怎么可能说重新考试入仕就能重新入仕的?不说别的,单是考前举察那一关,他就过不去。
除非……
“小舅舅据说是拜了萧相爷为老师,有萧相爷作保,想来考前举察是没什么大问题的。”杨武威继续说道。
“白家还真是厉害。”杨韵轻嘲了声。
都发生了那样的事,还能把白九钺塞回去。
“不是白家,听说……是小舅舅将山南一带的土匪剿了个干净,陛下大喜,念他戴罪立功,免了从前年少轻狂时的罪责,允他重入科举,也因为他此功卓越,有利百姓,便打算收他为学生。”杨武威解释道。
竟是这样?
“当年他摔印,难道是为了这一出?那也真是草蛇灰线,伏脉千里了。”杨韵笑了笑,眸光一垂,转了话锋说:“府衙内的录事还有几个空缺,你若不介意,我可举荐你去试试。”
“哈?录事?”杨武威脸色有些为难。
杨韵知道他向来眼高手低,肯定是看不上录事这么个小官的,便劝道:“虽然只是录事,但毕竟是州府的官吏,你若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稳,不怕升不了。”
“三哥说了算。”杨武威想起了妹妹的训斥,一咬牙,点了点头,又赶忙找补说:“我不是嫌弃官小,我只是怕……怕三哥你刚上任就运作,会被同僚质疑。”
“我朝吏人向来有举察制度,只要你勤勤恳恳地当差,无人会质疑我。”杨韵道。
“好,三哥信我,我自然办好差。”
杨武威一脸坚毅地说。
如此,杨韵又叮嘱了他两句,便回了房休息。
翌日一早。
杨韵换上私服,来到了林家。
林福瞧见杨韵过来,跟见了什么似的,喜上眉梢,一溜小跑就从二道门迎了上来,嘴里道:“哎哟,杨司马总算是来了。”
“如何了?”杨韵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