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舒刚下飞机,就看到了来机场接机的安善若,她踱步走过去抱歉地说:“我已经跟爸妈说了,自己在机场打车回去就好,他们还非要给你打电话,耽误你了吧。”
安善若温和地说:“没事的,爸妈也是不放心,而且估计你的行李不少,还是来接你比较方便。”说着接过她的行李。
上车后两人寒暄了几句,内容无非就是苏月舒父母的身体,她申请年假的时长等等,之后就无话可说了。
这最熟悉的陌生人之间的氛围确实很怪,无心再交识,但对方的动作、眼神,却总会若有若无的感受到,只是不会再起波澜罢了。
快下车时安善若打破了沉默,像是踌躇了许久轻声说道:“快到辰辰的忌日了,正好今年你在……”
“好。”苏月舒目视前方,点头应了一声,表情上甚至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安善若略显讶异地看向苏月舒,不过很快恢复如常,继续看向前方说道:“那到时候我们再联系。”
苏月舒嗯了一声,车内又重新安静下来。
安善若把她送上楼后,跟两位老人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苏月舒在房间里整理着行李,苏母敲门而进,苏月舒忙起身过去扶她。
苏母慈眉善目,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里一阵心疼,由着她把自己扶到床上坐下,拉着她的手说道:“你这个孩子呀,我恢复得已经很好了,你还这么不放心,非要回来。”
苏月舒无奈地笑起来:“妈,我不回来吧,您就总念叨着我离家远,我这都回来了,您还嫌弃我回来。”
苏母眉眼间带笑地拍拍她的手:“哪个嫌弃你?你要是回杭州工作,我才快乐的紧呀,可你现在请的是年假,年假嘛,总有回去的那一天。”
苏月舒笑了笑低头不语,一会儿抬起头对着苏母说:“妈,过几天我要和善若一起去看辰辰。”
“啊,哦好好……”苏母讶异地看着眼前的女儿,嘴角先是动了动,突然哽咽了。
苏月舒忙上前安抚她:“怎么了嘛妈。”
苏母揉着自己的眼睛,抬头看向自己唯一的女儿,心里有欣慰也有难过,更多的是心疼。从小就要强优秀的女儿,生活太顺了,几乎没遇到过什么挫折。上学、工作、结婚都是按部就班,可谁知婚后几年都要不上孩子,之后好不容易求来的宝贝辰辰,却意外夭折了,这真是要了当母亲的命呀。她眼睁睁地看着女儿经历人生中最大的痛楚,却无能为力。
她不是不知道,那件事之后女儿选择了逃避,所以这几年来她从未强求过女儿什么,包括和安善若离婚。
可她清楚,这个坎儿总要过去,而且是苏月舒自己迈过去。
路万财接到江柔电话时,不是不惊讶的,他忙用挂在旁边的毛巾擦掉嘴上的泡沫:“现在吗?”
江柔那边说:“怎么,不方便吗?”
他看了眼时间利落地说:“方便,你发位置给我。”
挂了电话后,他麻利地漱口,然后又把电动剃须刀拿出来,细细地把刚才没有清理到位的胡茬修干净。接着对着镜子,开始整理发型,足足整理了十几分钟,还是不太满意的样子。
挑了几身衣服,铺在床上面起了相,一番折腾,终于选完、换完衣服之后,一看表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花了这么长时间准备,不由无奈地坐下笑了起来,心想自己这是干嘛呢。
眼看时间真的不早了,他即刻出了门。
快到江柔指定的地点时,他才想起来给随欣发了个语音:“随欣,我今天有点儿别的事儿,上午不过去找你了啊。”
江柔住在杭州一家档次不低的酒店里,当路万财赶到时,她正在酒店一楼咖啡厅悠闲地喝着咖啡。
路万财平复了一下,冲她走了过去。
江柔还是印象中那副清冷的样子,这么多年了似乎没有变过。路万财坐下后,她看向他开口道:“喝点什么?”
路万财朝桌上的点餐牌看去,说了句:“早上还是习惯喝豆浆,算了,来杯水吧。”
江柔淡淡一笑,由着他去,叫来服务生要了杯温水。
路万财看着眼前的人,其实只有几天没见而已,因为在上海时他一直在暗处跟随着她,回到杭州后,就没再跟着了,因为他觉得既然江柔选择回来,那一定是有想法的。起码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让人担心的举动。
江柔依然妆容一丝不苟,精致无比,只不过这副假面底下到底是怎样的不堪,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开门见山:“我想请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