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一旁的惠娘趁着太监愣神之际一把甩开了他们,跪倒在墨昊阳面前哭诉道,“陛下!奴婢今日是替公主送信来的!根本不知道二殿下会来啊!奴婢本来好好呆在房子里,听着有脚步声就转过身子看!哪知二殿下二话不说就抱了上来,还准备对奴婢……对奴婢……”
惠娘说得眼泪汪汪,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她见墨昊阳并没有打断自己,又继续道,“后来不知道怎么,在奴婢挣扎的时候二殿下就忽然晕倒在地了!奴婢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就听到有宫女喊话,随后公主就带人冲了进来。”
说着,她转过身看着墨简道,“公主殿下,奴婢真得是冤枉啊!奴婢只是听你的话来送信,压根不清楚别的状况啊!您不是说要将这信送给意中人的吗,奴婢哪知道来的人会是二殿下……”
话语戛然而止,惠娘突然捂住了嘴巴一脸惊惧,显然是明白了什么。
而顺着她未完的话继续往下联想的人们顿时也明白过来,脸上全是一副知道了天大秘密的模样,却没人敢再声张什么。
只因为墨昊阳此时的脸已经能冻死人了。
“你……这个贱人!”墨简终于反应过来这番话即将带来的后果,她抑制不住地上前打算撕烂惠娘的嘴,“你这贱货竟敢污蔑我!我杀了你!”
“够了!”墨昊阳一巴掌挥向墨简,立刻把她打得愣在原地毫不动弹。他目光阴沉地看看手中的信笺,上面“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四个大字几乎能刺瞎他的眼。而被他握在手中的那几朵合欢花早就成了碎片,他从没有一刻如现在一样愤怒,几乎是恨不能直接上前砍死这两个小畜生!
堂堂一国公主和一国皇子竟然闹出这种绯闻!这简直是给沧澜皇室戴上了一顶绝佳的帽子,成为整个大陆上的笑柄!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自打进入房间开始就静静站在一旁的墨伊这时终于动了动,只是他的目光却先扫过了君无双,随后才走到墨昊阳身边,低声道,“父皇请息怒,此事怕是不能再拖了。”说着,他看向墨简,这个自己最小的妹妹,眼中不带一丝感情道,“最快的方法,就是送走七妹,然后……”
神不知鬼不觉的,抹消掉她的存在。
君无双抬头看向这个很少见面的太子,忽然觉得对方比起墨昊阳来说,更适合做一个皇帝。他有别人没有的冷静,也有常人没有的狠心,为了顾全皇室脸面竟连亲妹妹都能杀死,果然不是好对付的!
墨简虽然平日里蠢笨,但耳濡目染这么多年,自然也看明白了墨伊和墨昊阳的打算。她内心一阵恐慌,不由自主就上前拽着墨昊阳哭道,“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啊!儿臣根本不知道那玉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让惠娘过来这里送信啊!父皇,求你相信儿臣吧!儿臣真得不知情啊!”
这哭声现在听起来太过凄厉,丝毫不见刚才她打骂惠娘时的那个架势。只是因着刚才一事的被揭发,在场众人没有几个对她抱有同情,反倒是一脸厌恶地看着墨简,像是看着一颗毒瘤。
“父皇!儿臣怎么会跟皇妹做出那种龌龊的事情!这里面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的!”墨祈见此也赶忙出声喊道,因为一旦墨简真得被送走,那不管他俩之间到底有没有那样的事情,这罪名都成了实打实的了!
想至此,他不由恨恨瞪了君无双一眼,那眼里的火光几乎能将君无双灼伤。他此刻已经彻底想通了,如此损阴德的构陷,必然只有君无双才能想到!
而君无双却只大大方方地回应了他一眼,眼里面的讥诮丝毫不加遮掩。随着她如此嘲讽目光迈出脚步的,却是一旁的墨童。
只见他面无表情地上前对着墨昊阳行了礼,随后看向惠娘道,“我记得你不是因为疯癫一直被关在西阁院吗,今日怎么表现得如此正常?”
“回五皇子,奴婢之前就是伺候公主的,后来因为精神状况不好才被发去了西阁院。前阵子因为、因为君师傅的事奴婢被人下了毒,后来太医们替奴婢解毒的时候顺便替奴婢治好了疯病。”
“既然这样,你怎么还呆在西阁院当值,而没有回到公主身边?”
惠娘一愣,随后有些犹豫道,“那是因为……因为公主说,奴婢疯病好的事情没人知道,这样替她送信什么的才不会被人发觉。反正奴婢只是下人,主子怎么说,奴婢就怎么做了。”
墨童这几句话问得看似是在为墨简查清真相,但实际却是将她往鬼门关又推了一把。墨伊听着不由得皱眉,看向墨童的眼中带了几分难以察觉的厉色。然而墨童却是不为所动,只站到墨昊阳身边,用能让在场每一个人听到的声音道,“事已至此,如果父皇不做出明确的表率,只怕大臣们……不会罢休。”
墨昊阳的脸色越发难看,他自然知道因为今日这件事会带来怎样的影响。目光在墨祈和墨简二人脸上扫来扫去,之后又看向一边的惠娘。
他思考良久时正欲开口,这时却从人群中冲出了一个人,冲着墨昊阳便直直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