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花氏的之间也仅有那一张药方子的交情,如今春花却要在临死前交个东西来,想来必是个要紧的物什。
拆开了看来,里头掉出来几两银子,上头刻的是京城的官印。荷包内侧还有一页纸,竟是一张药方,只因着年岁久了,看着颇有些黄旧。
沈云卿细细看着那张方子,脸上是满是惊诧。
这是一方安胎用的方子,可里头却有两味药相克,用得久了,孩子定是保不住的。
却不晓得这是给谁用的?若是给花氏,这纸张不会这么旧。
“春花走前还说什么了没有?”
绿蜡摇摇头:“只说了这是在花姨娘私密匣子里放着的东西,并未说旁的什么。”
“此事莫同旁人说去,”沈云卿将银子和药方重新塞入荷包,复又叮嘱道,“只当没有这回事。”
绿蜡点头称是,服侍沈云卿梳洗起来。
只是沈云卿并未发现,那荷包内侧歪歪斜斜地绣了个“柳”字。
沈府虽然死了个姨娘丫鬟,但府中的气氛并未改变。沈长青虽宠爱花氏,但如今伊人香消玉殒,却并未见他神色中有半分怜惜,竟下令将花氏的葬礼交给黄氏来办。
黄氏素来与花氏不对盘,如今好容易除了个心腹大患,自然是不肯为她操办葬礼的,又在沈长青跟前说着花氏产下死胎本就不吉,若再为一个姨娘大操大办更是晦气。
千万莫要将这晦气传给了月儿,月儿再过两个月便要嫁与太子了。
此话说到沈长青心坎里了,于是更不将花氏之死放在眼中。
得知花氏最后只用一张破旧的席子卷了扔到乱葬岗,沈云卿只在心头叹了一声,便照例出门去了悬医阁。
有的人没了,她的医馆却要继续开着的。
因着昨日她开张第一天只看诊了半日,因此百姓们早早地便等着她了。沈云卿郁结的心情也纾解了不少。
看诊完了最后一个病人,沈云卿收拾好了便往九王府去。
绿蜡却是不解,但到底不敢问什么。
那九王爷私闯小姐闺房一事她还记忆犹新,但小姐似乎并不太在意这一点。
九王府。
门口的小厮生得眉清目秀,听说二人是来寻自家王爷的,便陪着笑说王爷不随意见外客,他今日并未曾得到吩咐说有贵客迎门,因此不敢放行。
但见沈云卿穿着绫罗,又生得俏丽,只当她是京里哪个达官贵人的千金,倾慕自家王爷才来求见的。
绿蜡有些急了,刚要开口,沈云卿便拉住了她,低笑一声将那块莹绿的玉佩递上去:“现在呢?”
小厮一见这玉佩,当即变了脸色,知道此人来历不凡:“小姐贵姓?小的这便进去通报!”
“沈。”沈云卿道。
不消片刻,王府朱红的大门再度打开,出来的却不是刚才那位小厮,而是幕羽辰。
“你来了?”他显得有些惊喜,但在下人面前,仍保持着基本的高冷。
“我是来要回我的东西的。”沈云卿道。
“进来吧。”幕羽辰自上而下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便转身进了府中。
沈云卿亦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