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观察他许久了,他觉着今天的颂很奇怪,似乎心事重重。
奈何他又?不敢问,只能?探头探脑地?看。
颂确实在?想着心事。
唐年茹对他发出?的合作邀请,他无法一口回绝。
不光是唐年茹这般想,有些时?候,他也在?怀疑现在?的皇帝,究竟适不适合继续坐在?这把龙椅上。
皇帝碌碌无为,百姓虽生活安康稳定,但一切都是假象——因为皇帝的碌碌无为以及毫无震慑力,朝廷下风云暗涌,权臣暗斗,皇子内争层出?不穷。
只差一个导火索,这种假象便会被打破,届时也会给百姓带来灾难。
他是祭司,从小?师父江尽便教导他要以苍生为己任,他所?做的一切,起?的每一卦,每一次的拜谒,都应当是为了苍天百姓。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他应不应该助力唐年茹,将灾难减到最小??
或许说,这可能吗?他想。
他早年间,为唐年茹算过一卦。卦象显示唐年茹会带来灾难,会毁了如今的安稳。
通俗的说,唐年茹会是那个祸乱天下的灾星。
颂看着跳动的烛火,眸底暗暗。
他也算不上多伟大,尽管知道如此,他也没?有扼杀了唐年茹。
也许他也心存不满已久,只是一直不愿意面?对。
颂叹了一口气,招了招手,让一直暗中观察的小?徒弟过来。
……
江知缇病了。
一次梦魇让她大病一场,哪怕是玄门弟子,心病到底难医。
她似乎被那场梦魇夺去了三魂六魄,时?不时?便走神,魂不守舍。
众人察觉时?,她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门内一日有余。
京月一直在?她身边,不说话,也不多动作,只是时?不时?安抚。
夜半,不敢入眠的江知缇对京月道:“师父,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是她思索了一个白天的问题。
她好?像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比方说,她到底从哪里来,有没?有父母,家在?何处,为什么叫“江知缇”,而不是叫别的名字云云。
她连她是怎样来到茶楼的也不知道,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要?被追杀——尽管如今已经?许久没?有人来杀她了,但她还记得空手接白刃时?的惊险。
所?以,她到底是谁?梦里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京月看着她,良久后才道:“你就是你,那些都过去了。”
“我只是不明白。”江知缇坐在?床榻上,缓缓地?将自己蜷缩起?来。
她不像莲璃,尽管远走他乡,但依旧记得回家的路;她不像方子泓,尽管天资愚钝,但依旧很清晰自己的目标;她不像楚秋,尽管修为注定无法更进一步,但依旧豁达开朗……她不像很多人,她越来越不明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