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一个昭王府四处都是静谧的。
萧萦虽然没受伤,可她一身狼狈回来,曹氏心疼的什么似的,她整个人又没精神,恹恹的。
昭王专门传了宫里御医出来给她诊脉,说是胸中郁结,身上都是些轻微擦伤,不要紧,主要还是心里头的毛病,可是这心病是没法用药医治的。
赶巧裴令元这时来,曹氏一听说他来,都顾不得让人去叫他,吩咐了身边大丫头看顾萧萦,自己领着人就往外面去。
她把裴令元拦在正厅外的从抄手游廊上,裴令元还没与她见全礼,曹氏已经摆手叫他起身:“善初啊,你可算是来了,马球会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阿萦现下存了心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御医来请脉,说她身上无碍,可就是郁结于胸,这心病还得心药医。
这些年能叫阿萦存着心结的,我想也只有你。
善初啊,你去看看阿萦吧,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裴令元心里隐约能猜到。
但这原本就是他所期望的。
萧萦有大好的人生,从来都不该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已经蹉跎了近十年之久,早该清醒过来,放下执念,走出心魔。
天下芸芸众生虽无一是他,可他也从不是芸芸众生。
萧萦心内荒芜,才会有了心病。
他自己能察觉到对王曦月的感情产生微妙变化,萧萦把心思放在他身上长达十年,怎么可能看不出端倪来。
眼下曹氏情真意切,做上位尊者惯了的人,为了儿女事,也会急切的来求人。
裴令元狠下心来,拒绝了曹氏:“我今日登门是有要紧事情与王爷回禀,眼下只怕不得空了。郡主有心结,王妃忧心我能理解,但恐怕无能为力,也帮不上任何忙。”
曹氏脸色一沉:“善初,你……”
她儿子生了好几个,嫡生的女孩儿就只有萧萦,如珠似玉呵护长大,捧在手心高高举过头顶,从来也没吃过苦,她心疼的什么似的。
裴令元每每不把阿萦看在眼里,她做阿娘的恨得牙根痒,偏偏不能拿他如何。
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登门来访,曹氏本以为他是来看望阿萦,结果他却说不是,就连去看一眼都不肯!
曹氏咬牙切齿:“你就是个铁石心肠,也不该如此!”
裴令元掀了眼风,漠然扫去一眼:“王妃想叫我去看望郡主,无非寄希望于我能为郡主排解,解开她的心结。
可这么些年,郡主心结因何而起,王妃不是不知。
她想要的我给不了,长痛不如短痛。
今日去见了,来日又要如何?”
他反问了一车话,自顾自的摇头:“王妃真想叫我去,等我见过王爷,把正经事清办完,也不是不可以走一趟。
毕竟有些话总是要说清楚的。王妃心疼郡主,不想见这样不清不楚的痴缠不清,我心中也如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