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月还是头一次一个人进宫。
昭阳殿的女官迎着她自宫门一路往昭阳殿方向去,特意避开了披香殿的位置。
这条路其实绕的有些远,只不过王曦月不知情罢了。
王曦月入昭阳殿中那会儿,徐贵妃早挪去了内殿。
女官引着她进门,也只有徐贵妃一人盘腿坐在罗汉床上,殿中连个当差伺候的宫女都瞧不见。
王曦月匆匆扫量了一眼,大约素日里吃得多了,一眼认出贵妃手边放着的是樊楼的糕点,略略有些吃惊,面上却并不显露出来。
徐贵妃摆手叫她坐下回话,面上始终亲着淡淡笑意,乍然瞧来是最和善不过的模样:“头一次见你便跟你说,见了你觉得很喜欢,叫你有空多进宫,没事到昭阳殿来坐坐,也别只顾着陪皇后,结果倒好,你一次也没来。
上回我听二娘说起来你,把你夸得什么似的,还吩咐过她,叫得空带你来说说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王曦月一直牢牢记在心里。
从她第一次进宫给羊皇后请安正好遇见徐贵妃到今日,已不知过去多少时日,期间她也从没听徐润提起过贵妃这些话。
可见是今日临时起意,传召她进宫来的。
好在来之前裴令元正好要出门,遇见了,大概同她说了几句。
宫里的好多事情传出去其实很快,尤其是涉及到皇子们。
萧弘霁见罪于御前实在少见又难得,更难得是徐贵妃不插手过问。
短短半个时辰,都知道萧弘霁惹恼了乾元帝,被禁了足。
若换做旁人,这样的责罚也算不得什么,禁足而已,解个气罢了。
可偏偏是萧弘霁,这里头就很有说法了。
不过也无人知晓究竟因为什么。
裴令元也不与她细说,只说朝堂事,同她无关。
只是这时候徐贵妃突然派人来传召,未免太巧,还不知昭阳殿打的是什么主意盘算呢。
彼时裴令元叮嘱了她,进了宫自个儿留神,什么话都敷衍着说,圆着遮过去,倘或有什么觉得不妥当的话,一时拿不准怎样回,就笑。
横竖她年纪小,便说是不懂事也无妨。
徐贵妃也不会真的要对她如何不利,就是用意不明叫人心里没个底儿而已。
却也叫她不必怕。
他自有别的安排。
王曦月当然是不怕的。
乾元帝再如何盛宠贵妃,后宫之主还是羊皇后,这辈子贵妃也越不过披香殿。
再说了,光明正大传她进宫的,她一个大活人,青天白日,能对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