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后面支支吾吾起来,高老夫人才笑出了声。
良久,笑声收了,高老夫人冲着崔氏摆了摆手:“你啊你,什么时候见你这样支支吾吾过,你是已经有了相中的女孩儿,又怕柳氏真是这个心思,到时候弄得不好看,再离心离德,会闹得家宅不宁吧?”
崔氏讪讪地笑着:“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
外面适龄的女孩儿无非朱静怡和许宝妆她们几个,其他的,要么门第崔氏看不上,要么品行并不足够端方,要样样都合适的,说不得人家还要挑元明的出身。
这是没法子改变的事。
就像是当初她心疼阿月一样。
本是顶顶金贵的孩子,养的不成样子,元明就更是如此了,走丢了那么多年,在坊间长大,太多东西他要从头开始学,大郎再怎么教,他都开蒙太迟了。
说来说去,婚事上没那么容易的。
眼巴前,不挑这个的——
高老夫人叹了口气:“你问过令虞?”
到这会儿崔氏反而不吃惊了,摇头说没有:“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再说也没经您的手呢,我怎么好去问她。虽说当初她跟阿月说了那样的话,请您帮她做主,但这么大的事情,我想着还是要咱们先通个气儿,再往后面说。”
申令虞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家里住了这么久,总算知根知底,晓得她的脾气性情,才学也出众。
辽东申氏嘛,将来也指望不着元明,要是想通过满满攀上大郎,那还得看大郎答不答应呢。
高老夫人缜着脸:“也算难为你,令虞……她的确是个很好的孩子,要说真的让她低嫁,她在家里住的久了,跟着满满,总是在我跟前孝敬,我拿她当自家孩子看待的,实在也是于心不忍,哪怕她相中的郎君再人品出众,再有本事,总归都是低嫁的。
可要说是元明,那本也是门当户对。
又合了令虞她自己的心意,确实不错。”
崔氏忙附和她说:“我也是这么想,才起了这个心思念头,况且盛京这些人家,也没有谁家是真的干干净净,保不齐都有些别的心思。
那小门小户的,真的把令虞嫁过去,没准儿人家动心思,还想仗申家的势,岂不是害了令虞终身吗?
再不然,就要去挑那些寒门出身的孩子。”
她一面说,一面摇头叹了口气:“我也是心中不忍,这么久了,也没帮着相看什么人家。
后来元明被寻回来,大郎和阿月把他带回凤阳,我也看了许久,才想着这事儿靠谱。
我是做舅母的,合该为孩子多操些心才是。
但现在四弟妹要真有这个心思,横插进来一个柳家的小娘子,这……”
崔氏抿了抿唇:“所以我想着来请老太太示下,要是老太太也觉着令虞是很好的选择,这门亲事,咱们还是尽早定下来为好,最好是在柳家的小娘子来之前,也免得真跟四弟妹闹出什么不痛快,一家人反而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