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来得格外早,才十二月,寒潮已侵袭两次,天地之间犹如冰窖。
哪怕暖阳照在身上,哪怕空调调到最高,盛南伊依然冷得发抖。
傅承屹裹了身寒气进来,仿佛把空气都冻住了。
他还是穿了一身黑。
她最爱他穿黑色,说他清冷禁欲,而她负责诱他下凡尘。
想想真荒谬。
她直截了当地问:“傅承屹,你娶我是为了报复盛家吗?”
她比刚醒来那会儿丰润了些,戴了顶浅茶色假发,化了淡妆,气色不错。
五官精致,粉雕玉琢般,眼波流转间,令人神魂颠倒。
男人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神情漠然,却散出一股淡淡的冷傲。
盛南伊移动着轮椅上前,“回答我。”
“你既然听说了,随便你怎么想吧。”
她捧起他的脸,“我要听你亲口讲。”
俊朗眉宇微皱,傅承屹挡开她的手,腾地起身,高大的身影若黑云蔽日。
“说什么?说你伯父为一己私欲,残害无辜生命?
说他把仇人之子养在身边,为他卖命,对他感恩戴德?
说我在他授意下,跟你交往跟你结婚?
还是说我卧薪尝胆,最终反败为胜?”
听过若干版本,都不如这一版钻心剜骨。
都是真的!
她伯父盛世清残害傅家,收养傅承屹,却养虎为患遭到反噬,伯父猝死,堂哥被设计逃亡海外,傅承屹独揽公司大权……
整个人仿佛被活活撕碎了似的,抑制不住地颤抖。
指甲狠狠抠着轮椅,发出刺耳声响。
“你爱过我吗?”
“我们离婚吧。”
两人同时说道。
盛南伊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泪水奔涌,攥拳向傅承屹挥去,却骤停在半空。
这个人、这张脸,她爱惨了,即便到了此刻,她还是下不去手。
转而挥舞着拐杖把病房砸了个稀碎。
药味弥漫,真的好苦啊!
男人雕塑般伫立在窗边,静静观望,一脸平静,墨色的发一丝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