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朕做个主,让衡儿和晔儿认你当义妹,封你个郡主如何?”
秋离面上温定不改,内心已是风波乍起。
陛下为何对她如此关照,难道已经对自己的身世有所洞悉?又或者是借机在试探江湖盟与朝堂势力的关系……
她稳下心神,微微抬眸。
至少从明面上看,陛下目光真诚而善意,还带着三分家翁看子女的慈祥。
片刻之间,秋离已经做出了决断。
柳眉弯弯,佳人温声道,
“陛下体恤臣女失怙,愿以父亲对子女之心关爱之,秋离铭感于心。
臣女读《王女传》,方知本朝除却王侯之女,三位单独册立的郡主皆立下过不朽之功。
红昭郡主曾率军出征,平定边乱;华裳郡主和亲东海藩国,为两邦换来百年和平;昌平郡主,有从龙之功,还曾任女尚书,革新吏治,当世流芳。”
她轻叹,“比起三位郡主,秋离自愧不如。”
陛下微微一怔,旋即温和道,“原来你这丫头竟是如此心志高远,是朕小瞧你了。
罢了,等你像三位郡主一样,于国于民立下功勋,朕一同封赏。”
他看了眼太子,
“恒儿,上次听你说国子学有一位典簿致仕了?”
太子恭敬点头,“是。”
“和祭酒说一声。让你师妹在国子学修习一段时间,若她能适应,将来便暂上这个空缺。”
太子自是人情练达,从容不迫的应下,朝子楼和秋离和颜悦色的一笑,
“小妹,你得好好谢谢父皇。这可是小五都没有的待遇。”
“臣女,谢过陛下恩典。”
陛下不过提了一句,太子就能如此自然的转变称呼,既讨了君父欢心,又让她不得不承情,秋离暗自觉着,此人不愧稳坐东宫多年,心海之深,不可揣测。
席间黄衫的公主的娇声抱怨道,“皇兄,你要夸白姑娘夸便是,何必把自己的亲妹妹贬的一文不值。
还有父皇,你也太偏心了,我求了你好久,你都不答应我……”
陛下宠溺的看向五公主,“小五啊,朕许白丫头典簿,是因为她熟读经纶,有南山先生之才名,希望她能有所建树。
你啊,朕看就不必了,朕看你是看中了国子学的美男子,改明儿给你寻个情投意合的当驸马,也就罢了。省得朕的皇儿,偷偷翻墙,惦记人家。”
皇后朱唇微启,笑道,“陛下,你再说,小五就要恼你了。”
“得,朕不说了。”
陛下慈眉善目的看向二人,“江小郎君,朕也听闻你行商的事迹很久了。
你年纪轻轻,已经走南闯北,沟通西域与中原商贸,朕也很欣赏啊。”
子楼谦和一笑,“陛下过誉了,子楼身为南国子民,自当为国尽绵薄之力。”
“好,江家世代忠于国,协助朕治理地方,朕感佩之啊。
小郎君可愿意留于京都,替南国继续效力?”
“陛下信任,臣定不辜负。”
一番君慈臣敬。
江子楼深知,陛下亲自施恩授官,其背后的含义也绝不是表面这么简单的。
奖赏功臣是一层,也有收拢权柄,顺便敲打江家和其他世族的意思。
朝廷一声令下,便可让曾经的苏家一夜之中陨落,江家如日中天,江湖盟盟主入朝。
繁盛与衰落,仿佛都是转瞬之间,让地方世族不得不畏敬而远虑之。
宫宴上,一派祥和,神霄绛阙之中,歌舞升平,宾主尽欢。
子楼坐在许长庚旁边,二人时而举杯攀谈。